似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身份,男人还怔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有否认,而是唇角一勾,干脆将脸上的面皮撕了下来。
的确是陆长风,他也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撄。
“大当家的不愧是大当家的,眼力如此之好,陆某佩服之至。只是,陆某好奇,大当家的几时知道是我的?”
郁临旋瞥了他一眼,“早就怀疑是你了,只是不敢肯定。”
陆长风微怔,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所以,方才大当家的说那话其实只是在诈我?偿”
“当然不是,我已肯定是你。”
“哦?”陆长风一愣,“那又是几时肯定的?”
郁临旋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想,要不要跟他多费口舌,最终还是开了口。
“在庞淼离家出走,我得知我跟她食用的那个叫二姐的女人给的解药里被下了毒,然后被人催眠后,会出现幻听幻视的时候。”
陆长风面露意外。
意外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还有内殿里面的庞淼。
二姐给的那个解药被下了毒?她怎么没感觉到?
还有,被人催眠后,会出现幻听幻视,又是个什么意思?
“大当家的又怎么知道跟我有关?”外殿,陆长风问。
“很简单,原本我就怀疑你,然后,庞淼会去参加比赛,也是你请她去的,因为你很清楚,按照一直以来的规矩,皇后娘娘也一定会参加,你就在恰当的时机,催眠了庞淼,当然,还有一点,催眠必须是在催眠者和被催眠者四目直视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的,这就更加说明了是你,在场的,庞淼并无多少熟识之人,跟她四目相对的可能性最大的人,依旧是你。”
“大当家的果然心思缜密,只是,这件事其实也怨不得我,既然大当家的都知道,要毒跟催眠相配合,且还知道如何催眠,那想必大当家的应该也很清楚,这种催眠只对有心魔的人有效,说白,如果庞淼自己心里没有委屈,没有计较,没有心魔,就算我给她催眠,她也不会出现幻听,不会歪曲大当家的跟皇后的谈话,更加不会有冲动的举措,她当时有多冲动,就说明她的心魔有多强烈,她幻听到的,都是她心里长期想的东西,跟外人无关。”
内殿里,庞淼早已面容失色。
原来......
原来......
所以.......
所以......所以,是她歪曲了郁临旋跟池轻的谈话,是她出现了幻听,她听到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所以,郁临旋跟池轻两人并不是说的她听到的那些话。
她想起当时,她上前就扇了郁临旋一耳光,郁临旋和池轻震惊的表情,她想起当时,池轻一直试图给她解释,她根本不想听的坚决,她想起郁临旋当时生气又无奈的样子......
难怪。
难怪那日郁临旋出现在秀水,不停跟她提心魔,甚至,那般不计后果地强要了她,也是为了帮她去除心魔。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懊悔不已,若不是对面的男人不时提醒她莫要做声,她真的恨不得冲出去质问陆长风,为何要这样对她?
外殿,两个男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不要将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从那个叫二姐的女人找到庞淼,以给庞淼医体寒为借口,却给她下让人生不如死的毒开始,你们对她伤害得还少吗?”
郁临旋眸光转寒,声音也从喉咙深处出来。
陆长风微微抿了唇,出乎意料地沉默未响。
“无话可说了吧?你们如此处心积虑,给她下毒,给她下媚.药,给她催眠,你跟那个叫二姐的女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将她骗得团团转。就算她有心魔,难道不是你们一步一步逼出来的吗?是你们蓄意的引导,是你们的离间,才让她的心魔越来越强,越来越深。她没有朋友,她真心地将你当成朋友,这就是你对一个真心相对的朋友的回报吗?”
郁临旋的声线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陆长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微哑。
“既然大当家的都知道了是我,且也猜到了我们的用意,做什么还是甘愿入局,要了她?”
郁临旋看着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为了给她彻底除去心魔。”
“就为了这个,不惜让自己面临,要不死,要不反的绝境?”陆长风又问。
郁临旋良久没有做声,倏地笑了。
“如果我说,我不爱庞淼,所以,就算要了她,我也没有中毒,你们处心积虑那么久的计划,全部落空了,你信吗?”
陆长风闻言,也嗤的笑了,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大当家的说出来自己也不信吧?你如果不爱她,按照你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甘愿用自己的手替她解媚毒?你如果不爱她,又怎会在皇后等着你拿药救命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折回找她,别跟我说,是因为他们遭遇了突袭,按照你的脚程来算,你明明是在他们遭遇突袭前,就已往回赶。”
末了,陆长风又笑着补充道:“还有,若大当家的没中毒,那些被染上瘟疫的百姓是怎么回事?”
郁临旋没有理他,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所以,用绣花针做武器袭击我们的那些女人是你的人?你们在我离开准备回天明寨给皇后取药的时候,故意袭击他们,且目标直指庞淼,让她出事,就是为了给我警告,让我自责,并且以此来试探她在我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