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又怎会让庞淼一人下山?且不说郁临旋已经交代过要他护她周全,就算不交代,他也定然不会不管她。
可是庞淼执意,见萧逸拦着她,终于哭了出来。
萧逸可是最怕看她眼泪了,心一软,“好吧,我随王妃一起去!撄”
萧逸要去赶马车,庞淼不同意,坚持要骑马偿。
马车太慢了,一人一匹马就要快很多。
那个男人等不起,她也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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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云端着药碗走进厢房的时候,发现床榻上的男人已经又昏睡了过去。
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他低低叹,将手中的瓷碗放在床头柜上,有些颓然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这个男人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原本毒性发作,就基本上已经让他无力承受。
又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食强行将毒压制不发的强力药。
这种药,虽叫做药,其实,堪比毒,就好比是饮鸩止渴,虽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让人恢复如常,但是,对身体来说,却是极大的伤害。
所以,如今的他,身子几乎被掏空。
昨日至少醒着的时候,比昏睡的时间多,可今日,已经明显昏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长了。
他方才还在跟他说话,就出门端了碗药的功夫,回来,他就这样了。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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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他耳朵听不见了,是在翌日的清晨。
见他难得醒了,520云连忙端了汤药给他。
自昨日后,他就直接将汤药放在厢房里的暖炉上温着了,这样就在手头上,便于端给他喝。
汤药是樊篱跟520懿配的。
他们夫妻二人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在给他紧锣密鼓地研制解药中,虽然,到现在还毫无头绪。
将药递给郁临旋的时候,他问他感觉怎么样?
郁临旋没有回答,接过汤药便喝。
他以为他是不愿说话,也没气力说话,所以也未放在心上。
直到他又跟他说,“这个药,樊篱交代,喝完后,药渣也要放在嘴里咀嚼一会儿,”他依旧没有反应,还将药渣残剩在碗里递还给他的时候,他才隐隐觉得不对。
所以,他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果然,他没听到,抬头,见他看着他,扯扯唇角,跟他说:“谢谢!”
末了,还抓了他端碗的手,苍白着脸道:“最后请你帮个忙,如果.......如果我去了,你将我焚掉吧。”
看到他哑声说完后,抬眼看着他,不,是看着他的唇,那一刻,520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直直往眼睛上一冲。
他差点没忍住,用了一分内力,才将那抹温热逼回眼眶。
他果然是听不到了。
而且,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看着他的唇,想看他的唇型来判断他的回答。
宁愿这样,也不告诉他,自己听不到了。
心中大痛,他点头,用了很简洁的回答,且唇瓣动的幅度也比较大,他说:“好!”
他知道,他想将自己焚掉,是为了永绝后患。
如此一来,这世上再无人能打开那山洞了,哪怕造他的手,造他的指纹都无可能。
对于他此时的任何要求,他都只能说:“好!”
因为,他不忍拒绝,也因为,这个男人连提要求的时间都所剩无几了,又能提几个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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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来到天牢里的时候,陆长风正盘腿坐在牢房的墙边闭目养神,听到狱卒跪地行礼的声音,徐徐睁开眼睛。
郁墨夜扬袖,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在陆长风的注视下,郁墨夜举步走了进去,然后回头示意提着食盒候在牢门外的王德。
王德领命进去,将食盒里的饭菜一盘盘端出,放在陆长风的面前。
看着好酒好菜,陆长风弯了弯唇,率先开了口:“这是要送我上路了吗?”
通常死囚行刑前,都会被安排一顿饱饭。
郁墨夜亦是嘴角一斜:“怕了吗?”
陆长风轻嗤:“我做什么怕?这么多年,我时刻做着两种心里准备,一种就是,死。”
说完,便提起酒壶仰脖猛灌了几口烈酒,然后,执起竹筷,开始很不以为然地吃了起来。
郁墨夜长身玉立在他的前面,垂目睥睨着他,一直没有做声。
直到陆长风将饭菜一扫而光,一壶酒也喝光了,微微醺然地靠在墙上,他才再度开口。
“没有什么感觉吗?”
陆长风笑,脸颊染上两团沱红,“什么感觉?将死的感觉吗?”
“不舒服的感觉。”郁墨夜凝着他的反应。
“没有啊,”陆长风摊摊手、耸耸肩,“我现在很舒服啊。”
郁墨夜微微眯了眸子,薄唇轻启:“你确定?”
陆长风笑着点头,一副不羁的模样,“嗯哼。”
郁墨夜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既然,你对五王爷了如指掌,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我们郁家皇室的男儿,血液与常人有所不同,我们都对蛇胆过敏。”
陆长风一怔,这个他的确听说过,“所以呢?”
话一出口,他就猛地意识过来,指着酒壶:“所以酒里有蛇胆?”
“是!”郁墨夜点头,“然而,你一壶喝光,却无丝毫不适,还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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