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长屋里面,明明不少人,却静谧得厉害。
墙边上,五个年轻女子低头排排站。
四个女子衣衫凌乱、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尤其站在第一个的个子最小,年纪看起来也最小的那个最为严重。
身上上好的蜀锦都被撕坏了几块,头上的发髻更是歪到了耳朵边上,嘴角还挂了彩。
是的,最严重的这个就是她郁书瞳撄。
低头斜眼,她不服气地看向站在最后面那个穿戴整齐、毫发无损、身上连一丝褶皱和灰尘都没有的赵娉婷。
方才在寝房,她冲上去打的是出言不逊的李想,然后,见李想挨打,温素当即就出手帮李想,两人打她一个偿。
她本来个子就小,从小到大从未跟人打过架,根本不是她们两人的对手。
金如意见她吃亏,就上前来拉架,想将她们劝开,结果,她们两人连金如意一起打。
自始至终,这个叫赵娉婷的女人就站在那里事不关己地看着她们扭打成一团。
最后,动静自是惊动了管事的。
然后,她们五人就被“请”到了这间长屋里来。
这间屋子应该是培训堂的先生们以及管事的人平时处理公务的地方,整整齐齐地摆着数张长桌,桌子上摆着书籍、笔墨纸砚等物品。
此时好几人坐在桌边处理公务,有男有女,当然,此刻的视线都是落在她们这边。
站在她们前面脸色铁青、正在训斥她们的中年男人,是培训堂的副堂主,姓田。
人很凶。
寝房管事的将她们带过来,大概说明情况,他就劈头盖脸地将她们大骂一顿,然后才问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不对,不是问她们,而是问赵娉婷。
用这个男人的话讲,赵娉婷不是参与者,是目击者,说辞公正。
公正个头!完全偏帮着李想跟温素。
她出言反驳,结果赵娉婷还说她是骗子,并将她冒充郡主的事也讲出来,又换来田副堂主对她的一顿骂。
她差点又忍不住了。
这个什么田副堂主非常明显地是知道赵娉婷的身份,站在赵娉婷那边的。
真的,要不是真的很想很想留在这里学些本领,怕到时又说她虚报,反而更多一条罪名,她真的恨不得就......
田副堂主还在训斥。
“你说你们,一个一个像个什么样子?哪里像个女子?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第一天进来竟然就大打出手,既然这样你们还来我们培训堂做什么呢?”
“你们也知道,我们培训堂主要培训的是什么,就是关于做生意方面的,做生意方面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那一刻,郁书瞳想到了520云,当即就鬼使神差地回道:“诚信!”
520云那日的确是这样跟她说的。
她问他,难道他做生意就不懂变通吗?他回她,变通之前,首先是诚信。
然而,此刻,她回完,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田副堂主脸色更加不好看,怒视着她:“没问你!我只是训斥。”
好吧,郁书瞳连忙又低了头。
你训斥就训斥嘛,干嘛一直用问句。
边上李想、温素一脸嘲讽,赵娉婷也是忍不住微微讥诮地翘了翘唇角。
田副堂主的声音继续。
“俗话说,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做生意最重要的,当然是和气了,你说你们连最起码的这点都没有,你们如何能学好本领?”
见几人都低着脑袋不说话,田副堂主估计嘴巴也说干了,鼻子里哼了哼。
“原本是应该将你赶出培训堂的,但是,念你们是初犯,这次就放过你们,但是,你们这种恶劣行为必须惩治,才能以示警戒,这样,你!”
田副堂主指指李想,“你去将厨房十个水缸的水都给我提满。”
说完,又回头吩咐带她们来的那个生活主管,“你让打杂的几人今日都休息。”
末了,又指向温素:“你负责将整个培训堂外面的地方都打扫一遍。”
温素“啊”了一声,委屈道:“培训堂那么大。”
“再多一句废话,就扫两遍!”
温素吓得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田副堂主接着指向金如意:“你去劈柴,将食堂今日明日两天用的柴禾全部都给我劈出来码好!”
金如意温顺颔首:“是!”
可郁书瞳听着就不舒服,这明显金如意的处罚重,一个女孩子,连斧头都拿不动,还如何劈柴?
再说了,为什么李想温素都是一天的,金如意要劈两天的柴禾?
“这不公平!”她抬头,口气灼灼道,刚准备说明一二三,却是被田副堂主打断:“不接受就滚!”
郁书瞳一时被噎住,金如意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朝她摇摇头。
郁书瞳觉得自己简直忍出了血,恨不得咬人。
强行抑制住,小背脊挺得笔直地等着她的处罚。
金如意都如此了,想必她的更轻不到哪里去。
田副堂主指着她正欲开口,却是蓦地被一道声音打断:“田堂主,正好书籍轩要找人整理,要不,就罚她去?”
众人循声望去,郁书瞳亦是。
出声的是坐在桌前公务的其中一个男人。
郁书瞳记得,昨日下午参观的时候碰到过,有跟大家介绍,此人是培训堂的一位先生,姓何,专教生意的谈判方面。
田副堂主眸子微微一眯,书籍轩那么大,书籍又多又杂,一直说要整理,一直搁浅,就是因为任务比较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