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有问题?
她瞳孔一敛,难以置信。
不,不会,她兀自否定。
如果他有问题,账簿是他去拿的,他完全可以拿了直接走掉,或者将账簿偷换下来,给她一本假的。
可他都没有。
所以,不是他。
那是谁?
此时的她也顾不上多想,只能继续拖时间。
郁临渊必须救,可账簿也不能给。
既然黄三没问题,他就一定会回来,只能等他。
“你们可知他是谁?”她故意岔开话题,没话找话。
既然都擒了人家来当质子跟她换账簿,又岂会不知道人家身份。
“当然知道,不就是狗皇帝吗?”对方回得轻佻。
郁墨夜抿紧了唇,胸口起伏。
竟然叫狗皇帝!
竟然!
“你们是在找死吗?难道不知犯上作乱是死罪,威胁帝王、对君不利更是要灭满门、诛九族的吗?”
郁墨夜银牙暗咬,声音从牙缝里出来。
对方就笑了。
“死罪?灭满门、诛九族?听起来好可怕呢,怎么办?我们真的好怕怎么办?”
邪佞的笑容、狂狷的语气、夸张的表情,引得另一个同伙也“哈哈”笑了起来。
郁墨夜气得不行,却又不得发作。
同时也非常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账簿一定不能给对方。
账簿在她手上,郁临渊就暂时安全。
至少这是交换条件。
可一旦账簿给了对方,对方也绝对不会放过郁临渊,包括她。
从他们丝毫不惧怕自己犯的是死罪就可以看出。
他们压根就不会让郁临渊跟她活着。
对方的穷凶极恶,让郁墨夜更是一颗心慌乱到了极致。
黄三,你怎么还不回来?
见她不时地张望,对方似是洞悉了她的动机,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将账簿交出来!他是皇上,也是你的兄长,难道区区账簿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郁墨夜紧紧抿着唇,见郁临渊眸色更加痛苦了几分,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不是不舍得账簿,账簿给了,他们可以重新再查,只是……
账簿一给,命也会没啊。
见她无动于衷,对方忽然一脚踢在郁临渊的小腿上,她听到闷哼一声,郁临渊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郁墨夜瞳孔剧烈一缩,只觉得那“噗通”一声,就像是敲在了她的心口上,痛得她也是一颤。
那般骄傲的一个男人,平素只有他睥睨别人的,哪有他卑躬屈膝的?
对这样的男人来说,这一跪比打他还让他难受吧?
反正,她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
眼睛都潮了。
“账簿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先解了他的穴道,并且放人!让他到本王这里来,你们不能上前一步,然后,本王会将账簿丢给你们!”
她做着最大的努力讨价还价。
可对方却不答应。
“废话少说,一手交账簿,一手交人!”
末了,甚至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郁墨夜大惊,张嘴阻拦:“别――”
她的反应再快,终是没有对方下手来得快。
又是一记闷哼声响起,尖锐的匕首已经刺进了郁临渊的肩窝。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白衣的臂膀。
郁墨夜睁着大大的眸子,颤抖着,几乎站立不稳。
一直隐忍的眼泪也未绷住,夺眶流了出来。
“好!账簿给你们,你们不要伤害他!”
嘶哑的声音也在打着颤,她将一直拿在手中的衣袍放下,缓缓将账簿从袖中掏出来。
不让自己去看男人痛苦的眸、流血的肩,她吸吸鼻子,将账簿打开。
“这样,你们站在那里不动,让他过来,他走一步,本王撕掉一页,裹着石子丢给你们,直到他到本王面前,本王将残剩的全部给你们!”
这样总该同意了吧?
免得他们担心自己放人了,她不给账簿,这样同时进行,也没了这方面的顾虑。一页纸太轻,她就裹上石子丢,他们也好接。
这样很公平。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是,她在撕的过程中,可以快速扫一眼上面的内容。
能记住多少,就尽量记住多少吧。
这样,就算将账簿给了他们,她也可以按照记住的这些人顺藤摸瓜,摸出其他人。
可对方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又是一身痛苦的闷哼声响起,对方这次废话都没说一句,就直接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郁临渊另一侧肩窝。
郁墨夜脸色煞白,终是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你们到底要怎样?要怎样才肯放过他?”她嘶吼出声,泪湿了满脸。
“账簿丢过来,我们放了他!”
“可是如果账簿给你们了,你们还是不放呢?”
心中乱作一团,郁墨夜早已没了主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既然答应了你,就当然会放!”
君子?
郁墨夜摇头苦笑。
是君子又怎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君子又怎会这样去威胁人?
“本王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你们肯定担心,放了皇兄,他日后定会对付你们,要不这样,本王当着你们的面,砸伤一条腿,然后,你们放了他,本王将账簿给你们,本王腿坏了也跑不了,就当你们的人质,你们既得账簿,又得本王,有本王在手,皇兄也不会对你们怎样。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