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耽于享受,侍从提着手炉,糁汤一直捂在里头,尚自温热。二人便坐在校场边的大树下喝了,又发了一身薄汗。侍从又举着黑貂裘衣递与吕布,他顺手搭在祁寒肩上:“你太瘦了,身娇体贵的,穿了这个不怕着凉。”
祁寒哈哈一笑:“吕温侯,这貂裘可是备给你自己的,看来你平日也身娇体贵!”
吕布瞪大了眼睛:“不是跟你说了,以后唤我奉先。”
祁寒“哦”了一声,心中并不以为然。
吕布扭开脸,暗想,你怎知这裘衣是备给我自己的?看来,你也不是神机妙算,事事都能料准的。
不远处一道萧索身影,静伫在营帐旁良久。及至此刻看到这一幕,终于转身离去。
赵云攥紧了手中的棉襦,捏出些许褶皱,飞快朝住处走着。
眼前不停掠过那张被貂裘毛绒包裹,映衬得越发皎洁如玉的俊脸,他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那种金骄玉蕤的生活,才真正适合祁寒。
想起他与吕布亲密拆招的样子,对方解宝剑相赠的慷慨,赵云又莫名觉得心里发酸。
来徐州的路上,他们也是那样,亲密无间。他教授祁寒剑法,祁寒一直想叫他师父,被他严词拒绝了。祁寒并不知道,赵云心中有lún_lǐ纲常,生怕成了他师父,便会与他隔得更远……
几滴雨丝落下,点在人眉梢眼角,带着冬季的寒意。
眨眼之间,便噼里啪啦炸开,瓢泼洒了起来。
赵云唇角一抹苦哂,心中那一抹愁绪不知是何滋味缘故,只抬头望了一眼天际,忽然觉得,有些东西变得那么缥缈渺茫,可却像是跗骨之蛆,令他相思刻骨,无法泯去。
他淋了雨,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到后不久,院子另一头,祁寒也撑着伞盖回来了。只是身上并未披着貂裘,腰间也只挂着他送的那把破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