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吹散满院的药香。五年的寿命也不是不能,只是还需叶姑娘替我找来三样东西。”
“什么东西。”叶澜音赶忙问道。
“一是尧光山上的猾褢胆,二是北冥海鱼妇的眼睛。”华祁瞧了叶澜音一眼道:“至于第三样东西,不是给苏公子用药,只是我对此物比较有兴趣罢了。”
“猾褢胆同鱼妇珠……”叶澜音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两样东西她并不是凡人,若说拿到,应该不难。于是她看向华祁又问道:“那么第三样东西是什么?”
华祁道:“我曾在神农残卷上找到过此物的记载,说此物不但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甚至还有重塑魂魄之能。”华祁顿了顿,望向叶澜音续道:“这第三样东西,戌晚花,想必叶姑娘熟识的很。”
叶澜音怔了怔,随即摇头,她的嘴角挂了一抹笑意,却不是微笑。
叶澜音道:“若是如此,定是要你失望了。”
“何故?”华祁听她此番回答,昂了昂首显得饶有兴致。
“因为,自二千二百年前,花神戌晚陨落,这世上便再无戌晚之花。”这句话,她父君告诉过她,后来苏绯织也告诉过她,可她偏偏不信,带着一种近乎愚昧的执着。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她知道的,她明明是知道的,可她偏偏不去听,不去想。
胸口有个地方一直闷闷的疼,叶澜音道:“我有的,不过是它的种子。”
华祁道:“有花便有子,有子有怎能无花?”
“你若当真想要戌晚花,我将那些花籽分你一些又怎样。只是,便是凭你如今担着药王的名头,也怕是难让它开出花来。”
华祁嗤笑一声:“你说的是难,却不是不能。”
你说的是难,却不是不能。这样的话张扬桀骜,带着年少轻狂特有的自信,叶澜音曾经也如是说过。到底是曾经。她不知曾经的自己,是怎样才拥有了那种盲目近乎痴惘的自信。
她半垂着眼眸,她说:“五百年,我守着那些石头将近五百年。从东极琼瑶山,一直守到洛阳北邙山,别说开花,连个芽儿我竟都没瞧见。”
说罢,她摊开手掌,浅淡的光华散去之后,她的掌心躺着几粒晶莹剔透的种子。
她将它们递给华祁,她看着华祁接过,捻起一粒在眼前端看。华祁的眼中露出毫不遮掩的惊讶之色,他捻着那粒种子,抬眼看向叶澜音。他问她:“这……”
“如你所见。”叶澜音抬起头,目光不知是柔和还是有些疲惫看着华祁指尖的那粒花籽。叶澜音道:“这世间戌晚花遗留的所有种子,都变成了你手中这样的石头。”
华祁不再说话,他收下那粒花籽,找了个破泥瓦培了点土将它埋进去。后来他净了手,招呼苏越进里间把脉。苏越转头看了看叶澜音,叶澜音抬头对他笑了笑:“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苏越,便也微微笑了。
叶澜音看着他一袭白衣,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看她,方才消失在门里。她的目光在那一霎显得有些悠远,她想,其实苏越和那个人一点都不像,至少苏越从未像他一样留给她那么多的背影。
苏绯织帮叶澜音算了算时日,如果对付猾褢和鱼妇还算顺利的话,从尧光山绕去北冥,再从冥海回到遗花谷,少说也要个三到五日。
“你不是怕水吗?冥海那边无论是妖是仙,用的可都是水系法术,当真不需要小爷我陪你走一趟?”
叶澜音摇摇头,她是怕水,可鱼妇是颛顼死而复生所化,而颛顼归咎也是上古之时的天族。苏绯织是神仙,名字排位都被供在了玄天殿中,和名字在三界碑上都不曾显现过的她不一样。叶澜音不是神仙,自然不知如今天族的天规是怎样,但她晓得,若是苏绯织帮她去取了那鱼妇的眼珠,一顿天劫是铁定少不了的。
别说朋友,便是连个能同她说上几句话的人都少的可怜。她想救苏越,却也不能让苏绯织去犯他的天规。她只是怕水,却也并非一遇水便会融掉,自己小心点便是。
她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十分感激苏绯织的。叶澜音道:“猾褢和鱼妇倒不难对付,只是苏绯织,我那把紫玉箜篌给司律上仙打碎了,月老说你宝贝多,能不能找个法器给我?”
苏绯织眯了眯眼睛:“小爷我以往都是好酒好肉地招待月老,怎么还是堵不住他的嘴?”随后又摇着那柄十二节的象牙骨扇,笑得一脸春风得意,望着叶澜音道:“不过谁叫问小爷我借东西的人,是小叶子你呢?”
说罢,便抬手将头上束发的桃木簪子拔了下来。三千青丝滑落,苏绯织红衣黑发,一双桃花轻挑,比起神仙,更像是个妖精。他将桃木递给叶澜音,道:“这是小爷元身所化,承了小爷我上万年的法术修为,你看着点用。”随后随意那么一嘱咐道:“别磕坏了。”
“苏绯织……”叶澜音小声地唤了声。
苏绯织一甩扇子,扇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苏绯织道:“小爷我警告你,你可别和小爷我说谢谢啊!”
“我觉着自己还是用箜篌顺手些。”叶澜音抬头看向苏绯织,目光灼灼:“你什么时候能用元身给我镂个箜篌啊?!”
苏绯织:“……”
晚间,叶澜音陪躺在小榻上的苏越说了会话。
山间晚风有些凉,吹得烛影绰绰。苏越的目光在那些摇曳的烛火中,显得格外温和。只是那种温和里,带着数不尽的担忧。苏越道:“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