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快天亮的时候雨也停了。天一亮,莺莳便带着翁碧沉又绕回了山洞,就着昨天没有烧完的树枝重新燃了起来,将身上湿漉漉贴了一晚上的衣服烤干了。翁碧沉回来的时候折了三根树枝,埋了两根在火堆旁边的土里,简单地搭了个架子,将莺莳与自己的外袍搭着,不一会儿便也烤干了。
“你不着急?”问莺莳这句话的时候,翁碧沉的目光一直看着山洞外头,右手也一直握着袖中的匕首未曾有片刻的松懈。而莺莳明显表现得就要比翁碧沉放松的多,左看右看呢喃了句:“小兔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随后才想到,无论是蛊雕还是幻兽摆明了都是冲着翁碧沉来的,自己理应应该安慰一下他,便抬手用忽悠门下小弟子那般的语气,端的是慈眉善目稳重大方的同碧沉说道:“你别怕,我们会出去的。”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委实有些可爱,翁碧沉将目光投向别处,拳头搁在鼻前假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莺莳原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按理说这个地方超控蛊雕与幻兽的人知道他们从这儿跑了,这里理应很安全才是,可他二人的衣服才烤干了没一会,无论是莺莳还是翁碧沉都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莺莳侧着脑袋,仔细的分辨着这些声音,同翁碧沉分析道:“两只脚……不像是幻兽……人?七八个……,不,好像更多。”总之,从翁碧沉此时的面色来看,莺莳知道无论来者是什么,于他而言都一定不是善类。莺莳摸了一把符纸在手中,拉着翁碧沉退到一边,对方人数有点多,昨天那三只蛊雕杀不了翁碧沉料想那仇人一定派了更厉害的爪牙过来。那三只蛊雕莺莳都打不过,如今这么些……
莺莳瘪着嘴巴,心中一片凄凄惨惨戚戚,凶多吉少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她现下的处境,委实再贴切不过。
依旧是莺莳百试不爽的保命招数,隐身决,移形术,凭风咒。这三样法术莺莳运用起来,那可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是当莺莳看到来人的样貌时还是不由的惊了惊。原以为来的那一群人是什么高手或是杀手,却不知,来的的确是人,但确是尸人!莺莳拽着翁碧沉与其中一具尸人擦身而过之时,不但嗅到了他身上阵阵散发出的恶臭,一瞥眼还清楚的看见那尸人腐烂的都渗出尸油的脸!
无论是那张脸还是尸臭,都惹的莺莳作呕,可这一张嘴便泄露了生气。纳气。莺莳意识到不好,捂嘴却已经来不及了d且宦粕气泄出,那些尸人便立马察觉出他二人所在的方位。离莺莳最近的那个尸人,转手都来不及,只听‘咔擦’一身,他竟是直接将头扭到背后来了?
莺莳被吓得不清,虽说琼华是人间仙门之中的大派,这些年她见过的妖魔鬼怪不少,可她还是……还是很怕鬼呀!翁碧沉看她傻站在那拉都拉不动,深深一叹,一步跨过去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接着凭风符咒的法力,跑起来如浮云过眼简直像飞一样。而莺莳被冷风吹了一会儿,清醒了,捂着胸口拍了两下,有些惊魂未定地喃喃道:“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吓死我了!”再一回神,晓得翁碧沉现下正抱着她,脸一红,说话便又结巴起来:“你……你你你!谁让你抱着我的?!”
翁碧沉略垂了垂眼皮,诚恳道:“要不我放手?”
“不要!”莺莳想都不敢想忙摇头,也不待翁碧沉吓唬她,便赶忙抬手圈住了翁碧沉的脖子。面色白了白:“还是等找到安全的地方你再将我放下好了!”
也不是是否是错觉,莺莳好像听到翁碧沉轻笑了一声。
翁碧沉抱着莺莳一直往前跑,莺莳则抽空往后望了一下,发现那些尸人并没有追上来,便抬手拍了拍翁碧沉示意他停下。
“甩掉了?”后面是一条绿荫小道,枝繁叶茂。日光洒下片片哪里看得到半个尸人的影子。
翁碧沉放下莺莳,调息片刻之后目光望着那处微微一沉,道:“还是小心些妥当。”
“嗯。”莺莳点点头,转身拉过翁碧沉的袖子打算继续往前走。突然,脚下的泥土破开,一只干瘦的如同枯骨的手猛地窜了出来,死死地拽住莺莳的脚腕!莺莳吓得尖叫了一声,翁碧沉急忙掏出匕首往那只鬼手砍去。那匕首极快,只一道光划过,那鬼手上便多出一个整齐的切口。翁碧沉弯下腰将那只断掉的鬼手从莺莳脚腕间取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翁碧沉站起身,拦住莺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莺莳怔怔看了看那鬼手,抬起手给自己合上了下巴。
“我原先以为那些鬼尸与蛊雕一样都是家养的,现下看来这些鬼尸不过也只是□□控了。”顿了顿,莺莳沉声道:“如此一来我们的处境便有些艰难。都说青山白骨,试想罗浮山存世多少年,而这些年里沧海桑田又累积了多少枯骨?”像是为了应证莺莳这句话,莺莳话音刚落,他们脚下的土地便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两旁的树也摇晃的厉害,叶子一片一片的掉落下来。
四周的土地开始一处一处的凸起,泥土蹦撑裂,露出与一截拱形的白骨,而后又伸处一只手,当整个骷髅都从地里面爬出来时,莺莳才晓得方才那一截拱形的白骨原来是那骷髅的脊椎。莺莳与翁碧沉退到一处,抬手罩下一个结界,噬魂灯拿在手中而她却并未想好该如何脱身。噬魂灯吞噬一切魂魄,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