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听了,脸上颇有失望神色,“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水痕向水若寒道:“寒儿,你把门打开,和外面的刘远说一声,让他取来文房四宝。”
水若寒答应了声,走到门口,“吱呀”一声,将厅门打开,和刘远说了些话,转身回到了水痕身边。
不一时,刘远快步闯将入来,手上拿着一个托盘,盘内放着笔墨纸砚,见着边上有张长大桌案,走到跟前,将文房四宝从托盘中一一取了出来,尽数放在了桌案上,转身走出了聚义厅,顺道“吱呀”一声,将厅门关上了。
冯平望着桌上文房四宝愣愣发呆,不明其意。
只听水痕说道:“冯副帮主,敝人心中这个计较说了出来,办起来也是颇为容易。”望着冯平,正色道:“只须你亲手写一手札,信上言明让你帮中所有头领,但凡有分量的,通统到这逍遥岛上来,共同商议大事即可。来时不准携带兵刃,不可携带帮众,以三日为限,倘若逾期不到,后果自负。哼哼。”横眼扫了冯平一眼,冷笑道:“这事,想来冯副帮主定然是有能为力的了。哼哼,想来,你冯副帮主发话,你帮里兄弟是不会不听的罢。”
冯平听他说出这番话来,额头上冷汗顿时不住渗将出来,慌乱之余,急忙抬起右手,擦了一把额头汗水,心中不住嘀咕,左右为难,颤声道:“这个……这个……”
水痕见他想要偷奸耍滑,不拿个准信出来,“哼”了一声,冷笑道:“倘若这事不成,或是其间出了什么岔子,其中危险,想来冯副帮主应当理会得。”说着,白了他一眼,“哼哼”冷笑。
冯平心中一惊,暗道:他的意思莫非是说,这事倘若被我办砸了,必然不给我解药,让我肠穿肚烂而死,七孔流血而亡,要了我这条贵命?阿哟,这可如何是好?心中惊慌,颤声说道:“那……那……那何时给本……本小人解药?”
水痕缓声道:“冯副帮主放心就是,只要这事成了,解药立马给你,绝不食言。”
冯平惊疑道:“帮主大人大量,一言九鼎,说话可要算话啊!”边说边跪下身来,“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水痕看着好笑,勉强忍住不笑,强装正色,俯下身子,将他扶起,道:“冯副帮主尽管放心,本帮统领太湖之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冯副帮主,这个解药,是铁定要给你的。”
冯平听了这话,心中略微宽慰,站起身来,“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定了定神,道:“可是要小人写信?”
水痕“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微笑道:“这边请。”站起身来,带着冯平走到桌案前,让他当即书写。
其实,墨已研好,纸张摊开,冯平走到桌案前,定了定神,提起湖笔来,蘸着墨汁。
水痕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帮中可有多少位头领?”
冯平转过头来,道:“本帮大大小小头领,往少了说,也有五百号人,可是要全都召了来?”
水痕一怔,摇了摇头,道:“只拣有分量的召。”
冯平“哦”地一声,点了点头。
水痕仍觉不妥,问道:“有分量的,有多少呢?”
冯平看着墨汁,道:“全都很有分量。”
水痕听了,大皱眉头,寻思:英雄帮帮众连同我们七人在内,合在一处,也只有二百多人,刚才那番打斗,死伤又已过半,倘若山贼头领来得太多,造起反来,咱们若要强压,怕也强压不了,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倘若被他们反客为主,那就糟了。思量片刻,道:“敝人素闻,太湖帮中三十六岛,七十二峰,每岛一主,每峰一头,可有此事?”
冯平提起笔来,看着笔尖墨汁滴入砚中,道:“这事,确是有的。”
水痕道:“这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中,岛主职权是否大于峰主?”
冯平被他连番提问,心中奇怪,斜眼望着水痕,眼睛一眯,道:“正是。”
水痕听了,“恩”地一声,点了点头,心中一安,顿时有了主意,道:“你便下令,只让三十六岛岛主亲自前来本岛,不准携带兵刃,不准携带帮众,也就是了。”心道:只来三十六个山贼,纵然武功再高,咱们手上有这胖子,他们想要撒野,想来也是不敢。即便真要闹事,咱们这边人多,手上又有家伙,却又怕他们作甚?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冯平受到连番惊吓之后,神智已失,本来生性狡猾,鬼主意颇多,这时竟是糊涂,什么也不知道了,直是形同木偶,让人牵着线走。当下被水痕问了个莫名其妙,心中略微思量,想要出言反驳几句,终是害怕,不敢说了出口,情知违拗不过,只得唯诺答应,提起笔来,手上一动,便即书写起来。
只见他手中拿着饱蘸墨汁的湖笔,右臂迎空横抬,不去碰那桌案,手上不停,三画两描,三横两竖,大笔一挥,一簇而就,白纸黑字,呈于水痕面前。
水痕拿过来看,见着一张长方白纸上清晰写着:“本副帮主有令:命三十六岛岛主于三日内通统前来逍遥岛上,共同商议大事,不得有误。倘若耽搁了时日,帮规严格,定然伺候。切记,来时不准携带兵刃,不可携带帮众,否则,等同犯了帮规,他日必当责罚。”
水痕看罢,见着文章笔力遒劲,字迹清晰,意达明确,横竖成行,直赞他好文采,微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这冯平向来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