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婷婷袅袅,只望去一眼,便能将方才所有的不快尽皆驱除。
上前扶着爱妾起来,二皇子华硕一改先前的冷漠与狠厉,面上尽是往日里的温文尔雅,柔情似水。
“姮儿怎得这会儿过来了?午后正是最热的时节,你当在漪澜阁中好好休憩安眠,怎得还在府中乱跑,也不怕受了热。”
携着李岚姮上前,在一旁铺了凉席子的软榻上坐下,二皇子口中虽是嗔斥,然而那话语里却满是关怀与爱惜,听得李岚姮只是吃吃地笑。
“妾身不是听说他们惹您生气,怕您因此上了火气嘛,所以这才特地下厨,亲手做了这冰糖银耳汤,与您解暑去闷的。”
示意身边的婢女将手中的食盒拿上前来,李岚姮伸出纤纤玉指,将那盏青瓷盅拿出来,轻轻递到二皇子面前,柔声道:“殿下尝尝看,味道如何?”
瓷盅是放在冰里冻过的,因此盛放着放凉的银耳汤,吃在口中更是清甜冰爽,就着李岚姮用勺子递来吃了半盅,华硕这才示意不用了。
“姮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擦了擦嘴,搂过李岚姮的腰肢,华硕出声赞道,眉目里皆是欣赏与疼惜。
“只要殿下喜欢就好。”李岚姮娇俏一笑,将手中的瓷盅递回,然后就势倚在华硕怀中,带着几分幽怨道:“妾身知道这几日殿下忙,可是不管多么重要的事情,终究比不过您的身体,所以哪怕是为了姮儿,您也定然要好生休息才是。”
“姮儿说的是,我记住了。”
手指抚过李岚姮的发梢,华硕挑起一缕青丝在鼻尖轻闻,闭眼调笑道:“不过,有姮儿在,****帮我调理饮食。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哎呀殿下……”
听到这样的话,想到屋内还有小厮和婢女,李岚姮不由面色通红,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来嗔声道。
“听说漪澜阁的荷花开了。好久都没有听姮儿抚琴了,不知今晚一道对月聆曲,饮酒赏荷可好?”华硕细眼微睁,闪过一丝了然,声音越发轻柔。
聪明如华硕。如何不知李岚姮此来何意?
这些日子,因为三皇子华宸要请那位号称可以与张河曲比肩,甚至智慧更甚的平州舒阳来安阳之事,他已经好久不曾踏足漪澜阁了,李岚姮好几次来见他,都被挡在了外面,要么就是连自己的人影都见不到。
这一次好不容易在府中堵到了自己,又哪里不会来邀宠?
华硕明白她的目的,但却并不点破,甚至主动道出。这样一席话听在李岚姮的耳中,自然如同天大的恩赐,因此只听她惊喜道:
“那今晚姮儿就备好薄酒,静待殿下。”
“好。”
华硕笑了笑,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听说三弟这几日吩咐人将秋溟苑在重新修整,似是要住进什么人,不知姮儿可知道?”
听到华硕这话,李岚姮的身子僵了僵,心头闪过不知什么滋味。可是转瞬便绽出笑道:
“殿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如今我已经是二皇子侧妃,平日里也并不怎么出府,更不曾与旁人往来,又哪里会知道这些旁人家的事情。”
“哦?可是三弟却也并不算旁人。若是细算起来,他也还是你的姨表弟,咱们亲上加亲,自然是一家人。更何况当初这秋溟苑,也是你住过的地方……”
“殿下万莫说笑,妾身心中只记得自己如今已是您的侧妃!”
听到华硕话中的几分探究与莫测。李岚姮忙不迭从他怀中起身,跪在他的面前焦急道:
“三皇子当初虽是姮儿的表弟,但如今却已经是小叔子,虽说也算是一家人,但到底算是外男,姮儿一直注意避嫌,不曾与他往来。秋溟苑虽的确是我当初住过的地方,但始终是三弟府中的宅院,如何处置,都得由它的主子说了算,不管是谁住,妾身都没有置喙的理由,所以肯请殿下莫要误会,姮儿这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再不会所属他人的!还望殿下明鉴!”
看着眼前之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华硕面上却依旧是先前那柔意满满的模样,伸手扶着李岚姮示意她起来,笑道:
“瞧你,我就是随意这么说了一句话,怎得就将你吓成了这样,先起来说话。”
看着李岚姮重新坐在自己身边,华硕这才继续道:“我只是想着,不管先前三弟对你是怎样,你们终是表亲,如今又是叔嫂,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就要这般见外?而且三皇子府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尤其是秋溟苑,也算是你在这安阳城中的半个家,所以想着三弟这样做,是不是有先和你商议过,谁知你偏生就想歪了,倒将自己弄得这般惶惶。”
瞧着华硕确然不是想要将往事翻出来追究的样子,李岚姮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初父亲亡故,自己与母亲在肃州举目无亲,于是想到投奔姨母。
可是早在几年前,已是四妃之一的姨母便已然亡故,她们能找的,就只有已经开府的姨母之子,也就是如今的三皇子。
就这样,她和母亲在三皇子府中住了下来,直到母亲第二年也随父亲而去,她这才一个人长住秋溟苑。
几年下来,她隐约觉察出华宸对自己的心思,也曾想过这样嫁给华宸也不错,可是在一次灯会上,她与二皇子华硕互相生情,便认定了自己要嫁的人,是那个始终面上带笑的柔情男子。
后来的事情,正如她所期盼。
以她的身份,自然不能做皇子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