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也不跟我介绍一下,他是谁啊。”
“明月,这是你二叔,以后啊别再瞎胡闹了,在胡闹就让你二叔管着你。”
傅明月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原来是二叔啊,二叔看起来,很年轻的。”
茶水氤氲的雾气遮住了眉眼,傅长风的眼睫有些湿,抬眸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也是含着一层蒙蒙的白雾。
他淡淡一笑,“在下傅长风。”
傅明月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手里端着的茶盏夺了去,抿着唇看着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但是他除了唇角轻柔的淡笑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自认是输了。
他怎么会成了她的叔叔。
她眼眶有些红,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姜茶,“爷爷特地命人给你熬得,外面寒气重,二叔,快些喝了吧。”
这一声‘二叔’她咬字极狠。
傅老爷子佯装薄怒,“明月,怎么和你二叔说话的,从今天起,老二就搬到傅宅住下。”
傅远山的话刚刚说完,傅明月便说道,“爷爷,我过几天打算回江城,贪玩回来这几天,已经耽误了挺多的课了。”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刚回来没几天就走,也不多陪陪我这个老爷子。”
“我也想一直在家陪着爷爷,但是如今有了二叔。”她嘲讽的弯唇,“我呀,还是以学业为重,等我毕业了,我就天天在家里,陪着爷爷。”
傅远山站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傅明月挽着他的手臂跟在,嗓轻轻带着撒娇的意味,老爷子笑着,“那怎么行,早晚要嫁人的。”
“我才不想……”
声音越渐的远去。
傅长风的手指紧紧的捏着碗沿,手背上青筋一根一根的爆起,他的唇角依然温柔的弯着,‘嘭’的一声。
瓷器碎裂。
男人修长的手指将碗捏碎,琥珀色的水渍溅在男人的西裤上。
雅致的眉眼骇人的阴寒。
他抬起漆黑的眸看着楼梯的方向,鼻息之间还有刚刚那一抹带着她身上气息的风,一直沿着呼吸钻入心腔。
再见,已是陌路。
…………
中午饭是一起吃的。
文姨做了很多的菜。
还特地询问了傅长风的口味。
傅明月安静的吃了几口,然后站起身,“爷爷,我上楼了,刚刚我同学给我打电话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我去给她回个电话。”
说完就转过身。
她不想见到他。
一刻都不想。
吃饭的时候他的位置在她的身边,傅明月转身走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她手中的筷子,她没有回头,抿着唇往前走着。
傅远山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给我站住,帮你二叔把筷子捡起来,你这是什么样子,吃饭就好好吃饭,耍什么脾气。”
傅明月停下脚步,倔强的没有回头,就这么站着没有动。
傅远山见她的这样子皱眉,手中的拐杖狠狠的一柱地面,“把你二叔的筷子给蹭掉了,还不捡起来。”
傅明月转过身,咬着唇,“已经脏了,我捡起来也不能继续再用了,让文姨在送来一双就好。”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微微怒斥,“你说话这是什么态度,长风是你的长辈……”
老爷子有些生气了,拿起拐杖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并没有用力,傅长风站起身挡在傅明月的面前,笑了笑,“爸,别生气,就一双筷子,我正好也吃饱了。”
傅远山其实并不是很生气,只是看着傅明月碗里米饭一点都没有少,有些不悦,他这个孙女,虽然性格温顺,但是拧起来谁也劝不住,他就是想找一个台阶来下,但是傅明月一直僵着,所以才有些动了怒。
他看了傅长风一眼,“跟我来书房。”
傅明月转过身,跑回来卧室。
坐在床上,环抱着膝盖,将脸埋下,瘦弱的肩膀颤抖着,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他会成了她的小叔。
为什么爷爷突然收了一个义子。
这件事情,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原本这几天已经脆弱的神经在这一刻崩塌,傅明月咬紧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慢慢的,小声的啜泣着。
腹部突然传来一抹轻轻的韵动。
傅明月止了哭声。
愣了一下。
摸了摸腹部,清晰的感受到,她笑了一下,但是这一抹笑意掺着浓浓的苦涩,这个孩子原本她是在期待。
她一直在想,等着西洲出生了,他或许就不忍心了,但是现在来看,这个孩子是一个最残忍的枷锁。
她没有办法将西洲生下来。
他是不被认可的。
他是她的叔叔。
他们之间,永远都只是两道用不相交的线。
她没有办法跟爷爷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
“西洲,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明月赤着脚下了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日记本,一笔一划的沉重写下一行字。
‘西洲,对不起。’
晚上十点的时候。
傅长风从老爷子的书房走出来,他伸出指尖,轻轻的楷了一下唇角,嘲讽的笑着,他想起那天按照顾家的约定。
陈荷将他带到一艘游轮上。
几个保镖将他按到在地上,傅远山用拐杖指着他的头的一样,‘顾向谨,从此你就是傅家的一条狗。’
还有陈荷轻蔑的口气,‘顾向谨,你在顾家坐了二十六年的私生子,你不是一直想脱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