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海云对现在的一切觉得有些恍惚。
自己,已经和方郎成亲了?可是,昨日和方郎拜堂的人是自己么?是自己,还是这具躯壳?
躯壳……自己怎么会这么形容自己……
不对,昨天,昨天还发生了什么?
我,昨天病情突然加重,然后呢?
不是我上的花轿,那是谁替我拜的堂?云阳?不,不可能是她,以她的脾气怕是昨天根本连院子都没踏出过一步。
那是谁?那个,纸人?!爹爹把那个纸人放进了轿子里!
那我?
我是死了?!
我好像死了?
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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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桐,送二小姐回去吃点心。”
翎羽站在南院婚房的门口,打量着眼前红木雕琢的大门,随口就将铃桐和子书二小姐遣了下去。
子书云阳还想说些什么,翎羽却回头笑了起来,“怎么二小姐还舍不得走么,莫非是想留在这儿看着我、杀、人不成?还是说,你的愿望,不想要了么?”她捋了捋额前散开的碎发,“那可如何是好,你给的定金,我可已经收下了呢,呵。”
子书云阳张了张口,摸了摸自己已经微微有些显了形的小腹,一咬牙,转身就走了出去。
啊啦,就这么决定了么?真是个残忍的女人呢,你们这些愚昧的yù_wàng啊,就让我来替你们达成吧。
翎羽抬手推开了略有些厚重的大门,室内温暖如春,一股暖风夹杂着淡淡的香气溢了出来,将她包裹在了其中。窗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的呼唤着来人,“素喜,来帮我绾发。”“看来大小姐的身子当真是利落了不少呢,这坊间传言让那方姑爷入赘冲喜,果然也不能算全然的空穴来风。”翎羽不无讽刺地感叹了一句,那坐在铜镜前梳妆的女子猛的回过头来,却也不说话,只盯着缓步走进来的翎羽,也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
“何必这么看着我,我既然能进来,自然是有人请了我来,而你若是想对我动手,可是全然没有胜算的。你与其这么戒备的看着我,倒不如防防你那庶女出生的妹妹,毕竟我可不会对自己的血亲动手呢。不过也是可惜,她的委托,老天竟然已经替她办到了呢。啊呀,看你这表情,原来你已经猜到了呢。在新婚之夜病死在自己的闺床之上,如今虽嫁给了自己所爱之人,却只能附身在这代你上了花轿的纸人身上,啧,这滋味还真是难以想象呢。”
子书海云手里紧紧攥着那金线捏成的细钗,不过一瞬,她却又冷静了下来。
“你说云阳那个骚蹄子派你来杀我,那现如今你的任务其实已经算做到了,眼下我不过死人一个,唯一能动用的躯壳也不过这纸人一个,你还留在这处找我的麻烦又有何意义,难不成你还想替那些个天师收了我这孤魂不成?”
“孤魂?”
翎羽一挑眉,抬起那宽大的袖子将自己的小脸遮拢起来,低低笑了起来,“大小姐你可真真是个风趣之人,那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可没这等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你且放心,那些牛鼻子老道的勾当我没兴趣,我啊,是来找你做生意的。”
海云闻言微微蹙起了柳眉,“生意?我现在死人一个,没什么能卖与你的。”
“啊啦,你可别这么说,我这笔生意对你可是毫无坏处可言的。我呀,能让你回到你原生的躯壳中去,让你死而复生,而你,只需在死后交出你并无大用的灵魂就可以了。这笔生意,是不是很棒?”
子书海云听了翎羽的建议却只是哼了一声,“回到我那个残破不堪甚至都没有人愿意照顾的身体里去?让我再那么不死不活的在那张只有药味的床榻之上继续躺上几十年,最后把我的灵魂交给你?当真是可笑至极!没错!我现在已经死了!但是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这么自由过了么?!就好像是第一次,我再也不觉得乏累,不觉得自己的身子像要把我拖进深渊那般的沉重!这种感觉的你懂么!像你们这些拥有健康身体的人,一定什么都不懂吧!!”
“靠着这个纸人壳子获取自由么?大小姐你的执念原来只有这么一点么,那也罢,就当我今个儿出来散步的吧。不过大小姐,你那亲爱的妹妹近日里可是胖了不少呢,尤其是她小肚子里多出来的那块肉,可是不轻呢。”翎羽说罢,一甩袖子便向着门外走去。
海云却是脸色大变,一提嗓子叫住了翎羽,“你给我慢着!你说,你刚才的意思是云阳她,云阳那个贱种有了身孕?!她!她!”
“是呀,我亲爱的大小姐,那个孩子呀,应该是你这新夫婿的骨肉吧,两姐妹共侍一夫,倒也是少见的美谈呢,哈哈。”
翎羽说着,步子却是没有停下。
子书云阳猛的冲到了翎羽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方才说的生意,那笔生意,可能让我恢复健康?!”
“健康么?”翎羽眯起了细长的眸子,又开口道,“健康自是可以,不过寿命却需减短,你意下如何?”
“寿命?灵魂?那些个东西都于我何用!你这生意,我同意了便是!真是可笑,云阳那丫头喜欢方郎我当然知道,可我一直道方郎他对我一心一意,看不上那个娇气的小贱人,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