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风,你别着急,月儿她父母和哥哥如今都在我府中,她最多也就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很快就回去了,小夫妻吵嘴也是常有的事儿,月儿是个烈性子,也只能靠你多包容她一些,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她回来后与她说说软话,夫妻和睦比什么都重要。”他不好问发生了何事,而慕吟风也闭口不谈,如今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楚天明叹息,但也不好再开口问,毕竟是他们小夫妻间的事儿,他只能尽力帮他想弄月会去何处。
慕吟风依言坐下后却是不发一语,如老僧入定一样,盯着地面发呆。
楚天明拍拍他的肩,安抚道:“吟风,你坐下与我慢慢细说,说不定我能想到月儿她会去哪里。”
两人在离开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只是一两个时辰就起了争执,弄月虽然是个性子烈的,但也没道理吵几句嘴就大半夜的离家出走,还是慕吟风亲自出来找。
“你与月儿闹矛盾了?”这是楚天明唯一能想得到的,除了闹矛盾,也没什么事能让弄月愤然离去,还是在深更半夜。
楚天明讶然,弄月回来这话从何说起,他们不是才离去没几个时辰吗?但看慕吟风的神色并非是与他说笑,况且他也不是个会轻易与人说笑的。
慕吟风转过身,哑声问道:“楚叔,弄月她可曾回来过?”
这么晚还来侍郎府自然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慕吟风亲自前来,楚天明大步跨进去,走到慕吟风身后。
“吟风,这么晚来可是有要事?”楚天明来到正厅门前便见逸然卓立的人背对着他站在正厅之中,他率先出声询问。
楚天明说梦中被下人叩门叫醒,说是逸郡王来了,便起身着衣,安抚了同样被惊醒的音书后才出了房间,轻轻将放门掩上。
非夜还未来得及多问,慕吟风便越过他们往府中走去。
“未……未曾,弄月小姐未曾回来过。”门房被这气势惊吓到,就连说话也不利索了,双腿还打着颤。
非夜一把将他扶住,急声问道:“郡王妃可曾来过?”
“逸……郡王您怎么来了?”看到门外的人,门房吓得双腿一软就要行礼。
侍郎府的大门被用力敲响,刚歇下的门房披上衣衫便匆匆来开门。
马蹄声在街道上‘哒哒’响起,打更人只是瞄见两道暗影闪过,他疑惑地揉揉眼,再睁开时却什么都没有,他心下一阵恶寒,难不成夜路走多了真会瞧见不干净的东西?他一个哆嗦,不敢再四处乱看,闷着头往家门行去。
非夜点头,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非夜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慕吟风停下脚步,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自己,而后推开非夜的手回身去将衣袍很快穿戴整齐,再出来时已是恢复正常。
非夜赶忙拉着他,“主子,您这样如何能追得上夫人,而且您如今衣衫不整也不方便出门。”
“她在哪儿……对,她一定是回侍郎府了,她的父母和哥哥都在侍郎府,她一定是去那里了,我要茫然地赤着脚往屋外走去。
非夜是第一次见主子如此失态,也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充满杀意的口气说话,他一时惊住,愣愣地望着说不出话来。
慕吟风自内室中冲出来,猩红着眼,双手抓着非夜的肩,低吼道:“她不在,你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凌乱的床榻,棉被扔在地上,一切的现象说明夫人根本不在屋内,难道他方才看到的一闪而过的黑影是夫人。
主子如此异常,非夜再顾不得许多紧跟着进了房间。
“对,她在房里,一定是在房里。”慕吟风如梦初醒,一把挥开非夜的手,便往房中飞奔而去。
非夜将慕吟风拽住,问道:“主子,您到底在找什么,夫人她不是在房里?”
他终于听清了主子口中念叨的是什么了,可是主子为何这般癫狂地在这些地方找寻,夫人不是在房中吗?可看自家主子的神情又不似梦游。
“弄月……”
“主子。”非夜出现在月门前,见自家主子似是发疯了一般在草丛间,各个角落乱翻一通,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却又是毫无头绪,口中念念有词含糊不清,察觉不对,他立即上前一把抓住自家主子的胳膊。
她要离开他,她亲口说的。
寒风凛冽却不若心底如坠冰窟的冷,身着单衣赤着脚,墨发披散,如游魂一般在游园中乱窜,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他终于确定她真的走了。
余音留不住,惊觉忽已晚,待慕吟风追出去时,空荡荡的院中哪还有弄月的影子。
“不用送了,记得明日将休书送上。”
在泪落之前转身,赶在他尚未回神之际,头也不回地摆手离去。
许久,弄月将他推开,薄凉一笑:“慕吟风,方才我试了试,原来真的对你没什么感觉了,与你做着亲密的事却提不起半分兴致,所以我还是更喜欢你的休书,明日你让人送到侍郎府,我会感激你的。”
不知疲累的追逐,直到舌根发麻也不愿停下,然而终究还是要结束的,但却不是暴风雨停下后迎来的晴天,而是另一场落在心上的冰雹。
不同于任何一次浓情蜜意的亲吻,它带着一种狂热与不甘,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如狂风席卷,气息交缠,唇齿相依,纠缠不休。
毫无章法的啃咬带着急切,像是想要确定什么,只是片刻的怔愣过后,他化被动为主动拿回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