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欣喜落入慕景宣眼中太过刺眼,激发了他心中压抑多年的怨气。
“在父皇心目中,你这个‘侄子’远比我这个亲生儿子有分量,自小到大我们这些兄弟从来都只有捡你剩下的份儿,就连妻子也……呵呵~恭喜你痊愈!”
慕景宣将‘侄子’儿子咬得极重,敬亲王妃脸色一变,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敬亲王握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宣王兄言重了,陛下赏罚分明,怎地会偏私?这等言语往后还是不要说的好。”慕吟风依然谦谦有礼的样子,没有丝毫不悦。
就连弄月也听出了慕景宣话中蕴含的另一个意思,听起来并不像是简单的堂兄弟之间小打小闹。
慕景宣干笑两声:“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其实也不尽然,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该唤本王为三哥了。”
敬亲王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腾腾的看着慕景宣。
“说什么混账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父吗?你既是吟风的堂哥,他唤你一声三哥也是无可厚非。你若是对赐婚之事耿耿于怀,何不亲自进宫去问问你那手眼通天、贤良淑德的好母妃,她在中间都做了些什么。你这番又是做给谁看?是敬亲王府得罪你,还是吟风到你宣王府抢亲了?跑到这里来撒泼耍横,你可真出息。”
那一掌拍下去,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倒了,茶水顺着桌边滴到地上,渐渐汪成一滩。
弄月正好被慕吟风挡住视线,但光那响声还是让没有防备的她一颤。
“别怕。”慕吟风轻拍的手背以示安慰。
她撇嘴,她哪里是害怕,她是可怜那张桌子好不,其实她更想知道慕宏的手疼不疼,还想问问他手疼却不能说出来的感受怎么样。
慕景宣这才调整了语气,躬身赔礼,“方才是景宣无状了,还望叔王不要与景宣一般见识。我与映月本是两情相悦,却因天意弄人,一场阴差阳错的婚礼生生造就了我们此生的遗憾,一时不忿,这才口出狂言,还望叔父见谅。”
谁和你两情相悦了?自作多情还差不多,弄月在心里翻了多少白眼。
慕吟风在听他说‘两情相悦’时看了眼与自己牵手的女子,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气息。
“罢了,只要你能想通便好,今日本王爷没什么心思留你说话,你且回府冷静冷静。瞧你这番模样,定是一夜未歇。此事到此为止,日后休要再做纠缠,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努力做好分内之事,让陛下对你另眼相看。”敬亲王无力的摆摆手,扶着敬亲王妃往厅外走去。
慕景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恢复了谦和有礼的样子。
“吟风,今日之事是为兄的错,往后映月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慕吟风浅笑道:“映月是我的妻子,爱护妻子本就是男人责任,更无需向任何人承诺。”
慕景宣脸上的笑意不变,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弄月身上。
“映月,日后若是有难处,尽管到宣王府找本王。”
弄月一个头两个大,慕景宣还有完没完了?害得她在中间受夹板气,这让她怎么很为难耶。回答说‘好’吧,这不是打慕吟风的脸吗,自己的妻子需要去找别的男人帮忙,不回答吧,又不给慕景宣面子,还真是两难啊。
有了!她两眼一黑,往一旁倒去,落入了一个不算太熟悉的怀抱之中。
“映月!你怎么了?”
“映月!”
后面这一声是出自慕景宣之口,他看她软绵绵的倒在慕吟风的怀里,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却在半途中僵住。眼睁睁看着慕吟风打横抱起‘昏迷’的她,疾步出了正厅。
“非夜,快去请大夫!”
弄月在他抱着她跨出门槛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睛,给他使眼色,暗示他做做样子就得了,没必要演得这么认真。
慕吟风一笑,声音却透着焦急:“映月,你醒醒!坚持一下,大夫很快就到了。”
弄月嘴角一抽,再次‘晕’了过去,因为她瞧见慕景宣已经飞奔出来了。
慕吟风抱着她飞快的进了新房,慕景宣却被暗卫挡在了院外。
“王爷留步!”
慕景宣顿住脚步,眸光微闪,随即甩袖而去。
弄月舒了口气,从床上翻身而起,一把揪住坐于床前的慕吟风的衣领。
“慕吟风,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你的腿只是暂时恢复正常行走,不能用力过猛,还有方才你竟然运气,你的毒还要不要解了?此时运气,只会让你的毒发作得更快,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还真对得起我。”
慕吟风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充满愤怒的小脸,如此近的距离让他的心律乱了,呼吸也有些不畅。
“映……映月,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咦~你的耳朵怎么红了?”弄月的目光顺着他白皙的脖颈,落在了泛红的耳根上。
他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
“无碍,许是方才跑太急所致。”
弄月腹议这也太弱不禁风了,比个女子还娇贵。她放开他的衣领,还好心的帮他‘整理’了一下,只是一下,便让他自行整理。
“与你商量个事呗。”
他整理衣领的手一顿,笑道:“但说无妨。”
此时弄月对他倾城的笑脸虽有了些许免疫,但还是受不住蛊惑。
她眼一瞪:“不许笑!”
慕吟风听话的收起笑脸,只是盯着她。
这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