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几个汉子立刻环顾整个敞厅,老五当即小小爆了句粗口:“我操,看来今天晚上还得争一争了。”
“争个屁!你眼瞎耳朵也瘸了?”另一桌的客人也在悄声争论着,其中一个汉子狠狠敲了一个小
弟的头,低声骂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哪来的货就敢动心思。”
“韩三爷,难不成您知道?”被打了一下的汉子心有不甘地顶了一句。
那人得意地道:“三爷我行走江湖多少年,要是没这点眼力见,早不知道投胎几回了。”
说着,他凑过头去,用手挡着嘴朝几个人道:“听喂马的伙计说,那人的马可是大将军府上的军马。你确定要去打劫他?”
在人家大将军府的地头上还想打人家的主意,不是活腻味了是什么?
另一个人砸砸嘴道:“咱们是来发秦家的财的,可不是来找麻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人心有不甘,又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我瞧着这里头有好几个都是道上的,看样子都是冲着
秦家打狼的银子来的,这小子保不准也是。到时候要是有机会,也不妨试试。”
韩三爷眯着略带精光的眼睛,抿了口酒,辣得“嘶哈”一声,直呼过瘾,待缓过一口气来,才“切”了一声,不屑地道:“谁想试三爷我都不拦着,只别拉上三爷我去送死就成。”
说着他扭了脸跟另外一个没出过声的人道:“齐老道,我听说秦家的打狼队今个儿又没成,你说说这北山的狼还真是邪乎了?”
那齐老道抬手抿了口酒,往后一靠,淡笑道:“邪乎不邪乎老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瞧着‘关外七煞’来了四个,‘双峰山’的来了三个,‘浑江帮’也来了四五个,到底谁是狼,谁是羊,还不一定呢。”
听他这么一说,在座的几个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齐齐往四下看去。那齐老道的心里暗骂一声:“蠢货!”自己却起身往皎月的桌子走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小子十有*是大将军府的远亲。所谓远亲不如近邻,管你什么人,来往少了都是两方世人,谁还拿你当回事不成?不过这小子应该不差钱,引诱引诱说不定有攥头。
他来到桌前,略弯了腰,笑眯眯地拱手道:“这位小兄弟叨扰了。”
皎月收回正要抛出的银钱儿,闻言抬头打量对方一眼,见是个精瘦的汉子,四十上下,几缕飘逸的山羊胡子倒是有些飘逸的气质,只那双眼睛却笑不见底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皎月虽不大乐意被打扰,也还是略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是?”
“在下姓齐,人称齐老道,在关内外倒腾点小买卖。今日见小兄弟人品清俊,心生欢喜,才冒然前来打扰。”
皎月立刻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着他道:“怎么着,你还想倒腾人不成?想倒卖小爷我,你也得有哪个本事!”
“噗~”
“噗嗤~”
此话一出口,顿时笑喷了好几个看热闹的。
这敞厅里认识齐老道的人不少。
这齐老道据说早年被一个落魄的道士给化了去修道,只不过后来道没修成,学了几手功夫和粗浅的道术就下山回家了。
后来他便凭着这点本事在江湖上行走,倒也混得风生水起,在关外颇有些名气。他功夫虽不咋
地,可冲他那几手道术大家也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此间如此被一个小子给冲了头,还是他成名了以后的第一次,那些看不惯他的人或者有恩怨的,不免乐得看笑话。
齐老道抽了抽眼叫,暗骂自己运气差,他就说这人说不定是个二货,没想到二到这份上。
他来试探未必没有‘倒腾人’的意思,但被人一言钉在当下还是第一次,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台啊。
他干笑了两声,拱手道:“小兄弟说笑了,齐某是诚心想跟小兄弟交个朋友。”
皎月歪着头看着,直到看得齐老道都快忍不住了才道:“我祖爷爷说,人家要是朝你笑多数是好意。”
“那是,那是。”这还像句人话。
“我祖爷爷还说,要是皮笑肉不笑就得小心些了。”
“噗嗤~”又笑喷了好些人。大家见齐老道冷着脸扫视过来,有的人低头掩饰,有的则满不在乎地迎上他的视线。
“哼!”姓齐的冷哼了一声,对看热闹的人,也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他收起笑容,再次打量皎月一回,心道这应该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不知道他的名声也是有的,便忍着气道:“还未请教小兄弟贵姓?”
皎月“哗啦”一声,潇洒地把扇子洒开,摇了几摇,昂着头道:“我祖爷爷说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认识的人还是不要随便搭讪。”
说完她又上下打量过对方,补了一句:“不过我看你也没什么威胁,就告诉你了吧,本公子姓柳。”
居然用她娘的姓!
姓齐的咬牙,道:“柳兄弟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在哪儿发财啊?”看我不整死你个小崽子。
皎月翻着白眼,道:“是不是本地人有什么要紧,又不耽误喝酒。至于发财更不用说了,你看我这身打扮,还用特地发财么?”她得瑟地扯了扯衣襟上的金银绣花。
真是要把人气出内伤了。
韩三爷瞧着齐老道被个二愣子给杠上了,赶紧过来打圆场:“柳兄弟请了,我这老弟向来爱人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