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甚么好问的,她心里妒忌你,又没有本事将你比下去,便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害人上去了。”
“永旺叔,这样的人可留不得啊。”
宋嫂子脸色灰败,她阖家靠着绣庄的差事养活,现下她做的事被人发现,管事说不得就会将她赶出去,到时她一家老小就该喝西北风去了。
“永旺叔,是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做下了这等的糊涂事,你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遭罢。”宋嫂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对着管永旺死命磕了几个响头,又说道:“随你如何处置我,只是千万别赶我走啊。”
管永旺神情冷硬,他沉声对身旁的帐房说道:“把这个月的月钱结给她,赶她出绣庄。”
听了管永旺的话,宋嫂子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扑到管永旺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嘴里大声喊道:“我不走,永旺叔,我在绣庄里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是一时做错事,你罚我就是了,为甚么要夺了我的差事呀。”
“你这心肠歹毒的妇人,你只当你做的是顺走一根针头线脑的小事呢,这幅松鹤延年图是州里的刺史大人定下的,就是东家也千叮咛万嘱咐不得出差错,我没送你去见官,已是大大的便宜了你,你竟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有苦劳?”管永旺气得大怒,他指着宋嫂子痛骂一
顿,又对外头几个汉子吼道:“楞着做甚么,还不将她赶出去。”
那宋嫂子死活不肯走,她又对着顾三娘认错,求她帮着说情,只是顾三娘被她害得自顾不暇,哪里还会去做这滥好人,屋里闹得不可开交,大家伙见劝不住宋嫂子,便有两三个汉子推搡着她出了绣庄,不过片刻,屋里便静了下来,众人一齐望着管永旺和顾三娘。
管永旺心内也是叫苦不跌,赶走了宋嫂子还是小事,当务之急是要如何挽救,他们金氏绣庄的生意,平日少不了刺史大人的照顾,万一因此怒恼了他,他在东家那边也不好过啊。
“三娘,你看余下的时日还能不能再赶一幅松鹤延年图出来?”实则管永旺也心知他这是痴人说梦,顾三娘的这幅绣件用了将近三个月,再剩十几天就要交工了,她就是再多长一双手出来也赶不过来呀。
顾三娘也觉得这是无望,只是这事是她的疏忽,要她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她哪里说得出口来。
“永旺叔,咱们库房还有不少贺寿用的绣件,就不能换一幅么?”莫小红着急的说道。
管永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说:“要是往常也就罢了,这幅松鹤延年图是刺史大人亲自指着要的,再者绘图已提前给刺史大人看过了,这是再更换不得的。”
莫小红急得跺脚说道:“那可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就连管永旺也一语不发,那顾三娘立在一旁,她将牙关一咬,看着管永旺说道:“永旺叔,我试试罢,只不过还请你跟刺史大人家的管事说说,看看还能不能再宽限几日。”
管永旺心头一喜,他问:“你有几分的把握?”
“别管几分的别握,我总归要拼力一试!”顾三娘目光沉稳的说道。
管永旺想了一想,他说道:“那好,我即刻差人把绣机送到你家,这些日子你只管安心在家里赶这幅绣件,短了甚么,只管开口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