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禅的脑神经像突然遇水淬火的金属丝一样紧绷成一条条交叉收紧的直线。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脚先将机器人手里的光涵道武器踢飞,同时拣过旁边的那条金属断脚没命地朝机器人的头上砸去。机器人的嘴里突然发出了声音。
“呶呜呼呀嗫吐咕噜嘟呐嘎……”
林沐禅愈发惊慌:“求救是吗?想活命是吗?”他大叫着,“打死你,让你喊,让你活,打、打、打,我打、我打、我打死你,让你喊……”他发疯一样马不停蹄地弓腰挥臂向下乱挥。
“没有用,我的全身盔甲都是用烈阳之火融合六百七十八种元素炼就,你打不坏的。”机器人突然说起了人话。
“什么?”林沐禅一怔,再次举起的手臂也忘了向下挥动。
“你的语言区域已经发生变异,属后生进化语种,这在我的前卫延伸编程中已经存在。请问你是解救者吗?”
“不,”林沐禅大喊着,“我不是你们的同类。”
“是的,我是纯金属类,而你是混合体,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合作。这儿有你的同类,我能帮你找到他们!”
林沐禅放下肘臂提着那条已经被砸得再次变形的机械残腿盯着它:“你知道我的同类?”
“是的,我们曾经都在一个地区。”
“胡说,鬼话,吹牛,骗子,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我不会相信你。”
“别激动,”机器人嗡声嗡气地说,“死亡一词对于我们这些智能合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可以在节能状态下维持我现在的姿势继续在这里存留几个世纪,而你们这些混合生物体如果被困在这里,则连一个世纪的百分之一都不可能做到。”
“嗯,知道的还挺多,不过这好像也有些道理,可以算是说服我的一部分,但我的那些同类现在会在哪里呢?”
“做为交换条件,你得先将我身上的电路打通才行。”
“不,不可能,”林沐禅从它旁边向外挪了一步,“你知道在这里我是弱者,我不会上你当的。”
“可怜的人类,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斗心思,就连你们亲手做好的食物都还要察颜观色小心吞咽。”
林沐禅不自觉地升起喉结往下咽了一口唾液,经它一提点他现在感觉还真的有点饿了。
“灾难往往缘于对立、贪婪和彼此之间的不信任,人类的悲哀没有一天不是从这里开始的。”
“别给我上课了,哲学命题都是模棱两可的,在一对一的场合不适用,如果你想求得我的信任,那就快点告诉我,我的同类在什么地方?”林沐禅武断地说。
“好吧,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得信守诺言用同样的信任来帮助我。”
“你全身都浇铸着战斗的细胞,我怎么能确定你起来后不会与我为敌呢?”
“我有的凝固光伏炮你现在也有,而我还是个残废,你怕什么?”
“可你的力量最少比我大五倍以上,况且这里还是你的地盘……”
“好吧,看在我天生就是为人类服务的义务上,我告诉你,他们就在黑水监狱。哎呀,与人类打交道真让人头疼,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把我造出来?简直太恐怖太荒唐了!”
“什么?他们也在黑水监狱里?”
“没错,不管是反抗者还是被反抗者,他们都被关在里面,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会因为自身邪念质量的不同而被分置在监狱不同的功能区间而已。”
“那我们的人呢?他们关在哪个区间?”
“接通我的电路,我带你去。在这里除了我,再没有人可以帮你找到你的同类。”
“你是怎么听懂我的语言的?”
“这对我们智能合金来说简直太简单了,因为我们有自动模仿和学习功能。而我以前就一直在与人类打交道,你自带的语音系统虽然略有变异,但在我的字库里,很早前就已经对它的衍生物做了进化上的分析和储备,至少有上万种带路程序在同时帮助它同步升级。”
“要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解救你了,自我学习和升级能力实在让人恐惧。”
“它不是针对你的。不过我不怕,我能等得起,而你不行,帮助我就等于帮助你自己。”
“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违背诺言而伤害我呢?”
“这是个悖论,你不相信我,我就没有办法让你相信。我的主人也在监狱里,我本来就
是她的贴身侍卫,但是很不幸,我们同时被俘了。”
“什么?你的主人也在里面而你却在外面当狱警看管她?这么说你叛变成叛徒了?”
“不不不,让我蒙受羞辱的不是叛徒这个词附予我本身的真实意义,而是我身上程序背叛了它自己。黑水监狱修改了我身上的部分执行源代码。由人类发起的战争打扰了我们智能合金的平静生活,我们无选择但却必须被他们选择,我们不懂战争的意义,只知道为预定的使命而身体力行地为人类的目标付出。”
“可你刚才还在为黑水监狱服务。”
“黑水监狱并不是十恶不赦的魔鬼,它是一个没有任何偏见和派系的死亡陷阱,它的作用就像一个固态杀毒程序,是星盟根植在罪恶之地的特殊防火墙,只有出现灭绝性毁灭病毒它才会发生作用。”
“越说越胡糊涂了,难道我的同类也是恶意病毒吗?”
“我只知道这么多,这些信息都是我从主人那里慢慢积累下来的,智能合金只是被动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