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阵凉风刮过,吹得门“吱嘎”轻响,让人一股凉意沿着背脊窜上。
“这不可能,事情都过了四年,怎么会……”靠到栏杆上的男人颤抖道。
除了苏黎歌和秦扬风,没人敢踏进这房间半步。
麻醉剂的副作用让她的头抽疼,她皱着眉,用指节转着左边太阳穴缓解痛苦,心里乱糟糟得理不出个所以然。
这房间比她刚刚睡的那间房要大上一倍,装修和陈设都很新,显然是刚翻新过,并专门按照某个场景去设计。
走到一半,她忽然转头:“你们别碰任何东西,保护现场。”
秦扬风就跟在她后面,与她的视线撞个正着。
只一瞬,她就转回头,他记忆里生动的眼眸已是四平八稳,轻易不会泄露情绪出来。
他很想问她怕不怕,如果不怕,又为何不怕,但开了口,说得却是别的。
“自杀直播是什么?”
“我四年前刚到这里时,跟着我的老师一起跟踪报导过的一宗恶性自杀事件。”苏黎歌声音不大,是刚好让他听到的音量。
这音量存了些信任的成份,只说给他听。
说话间,她已经越过沙发,走向浴缸。朦胧的光线下浴缸里情况看不分明,她走得很慢,边走边仔细打量四周环境。靠近浴缸时,秦扬风猛地拉住了她。
“你小心一点!”他语气很急,眼神扫向地面。
地上是摔碎的红酒杯,酒液洒了一地,碎玻璃藏在红影中看不真切,她差点一脚踩上去。
出门时他们都赤着脚,要是踩着玻璃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扬风,那是假的,塑料模特。”她仿佛没看到玻璃,只转身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开口。
秦扬风望去,离得近了,浮在浴缸里的人变得清晰。
果然,那是具穿着黑色蕾丝睡衣并戴着假长发的塑料模特,仰面浮在水上,木然的脸庞上有着诡异的笑,眼睛睁得老大,像随时会眨巴似的。
见不是真死了人,苏黎歌稍松口气,秦扬风却没有半点喜色。
还有太多未解的问题在等着他们。
“这是在模拟当时的凶案现场?这个人为什么要做这些,抓我们来又为了什么?”他抓紧了她,不让她再往前半步。
“你们来看,这有段视频。”
房间里响起第三者的声音,原来一直站在门边的男人也跟着进了屋子,此刻正站在书桌边上,伸手点向鼠标。
他的手白皙修长,被黑色鼠标衬得格外干净漂亮。苏黎歌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模样,这男人有张清秀斯文的娃娃脸,看人带着几分腼腆,咬音有南边的腔调,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开口也仍旧是慢条斯理的语气。
而对苏黎歌来说,关键点在于,这个男人她有印象。
秦扬风见她眼珠子一直盯在那人身上,不知怎地心里有些发刺。他大跨步迈到她身前,直接挡掉她的视线。苏黎歌个子只到他下巴,这男人又肩宽背挺,她眼前一黑,视线被彻底挡住。
“打开看看。”秦扬风发话。
留在外面的人都停在门口处不远的地方,不敢再往里走,就连眼神也害怕往浴缸这里飘。
“只是个塑料的服装模特,不是真的死人。”苏黎歌从秦扬风身后走出,经过他身边时把他往旁边轻轻一撞。
秦扬风低头望去,她的鹿眼也正瞪着他。
四年前每次他逗她,她都会用这样的眼神抗议,仔细看去,她早已变得寡淡的表情里,依稀还藏着旧日的影子。
“你们好,时隔四年,我们又见面了!”
尖厉的声音突兀响起,让秦扬风回神,也让所有人从头冷到脚。
笔记本电脑里的视频已被人点开。
……
十四寸的笔记本显示屏上是光线阴暗的视频框,不站得近一些,根本就不看清视频里人的模样。
黑色的背景前有个瘦削的老人,他穿一身纯黑西装,手里拄着拐杖,头发花白,脸色蜡黄,突出的颧骨让脸颊的凹陷显得十分明显,眼窝抠搂,眼珠往外凸,哪怕隔着屏幕,被这眼睛一瞪,也让人背脊生出凉意。
那眼神说不出的糁人。
“肖……肖叔叔。”被安凌搀扶着的孕妇许荔香认出了视频里的人。
“我是肖童的父亲。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我用了点特殊手段让你们再度聚到这里,因为我梦到童童说她想你们,希望你们再帮她庆祝一次生日。”尖厉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刺耳万分。
在场的人中,除了苏黎歌和秦扬风,均都白了脸。
“童童还想请你们陪她玩个游戏。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帮我和她找一个人。四年前她的生日,有人替她策划了一出好戏,我知道这个人藏在你们中间,给你们三十天时间来完成这个游戏。找到这个人,你们就赢了,我会放你回去;如果找不到,那你们就代替他永远留在在这个小岛上。”视频里的老人说着说着,忽然凄厉笑起,脸上皱纹纵横,眼珠更凸了。
“肖童不是自杀吗?要怪也要怪没来得及救她的人,为什么把我们全都找来?”站在最外面的男人忽然惊怒交加地开口,目光直接投向了桌边的男人。
苏黎歌望去,这人垂了眼帘,手紧紧攥住了鼠标,让手指的骨节泛白。
她记得他——沈束。
视频还未结束,小框里的人像猜到他们的反应似的,突然间冲到了镜头前,脸蓦然间放大贴上屏幕,像要从屏幕里钻出,让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