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非舞的记忆仿佛回到了最纯真的年代,那段令人怀念的过往。
那一年武非舞已经三十岁,但从未爱上过任何一个男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定然找不到她之所爱,所以将一腔热情全部投注在武学修为上。一个三十岁的女人,通常来讲,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但武非舞全然未爱过,这使得她成为别人眼中异类。
每个人看到她,表面没什么,但私下里总要议论纷纷,觉得此女一定有问题。武非舞强大的气场和极高的修为也锁不住一群人的嘴,所以她也由得这些人议论,只要自己内心强大就可以对抗全世界。
那一年,当她在樱花树下练功之时,一个身中数箭之人蹒跚着走过来求她帮忙。这人浑身是血,浸染整个衣衫,但仍在坚持行走,满脸都是坚持不屈的神情。这样一股不屈的精神感动了武非舞,她杀了追过来的仇敌,救了这个人,并将此人带回去细细照料。
此人足足大她十二岁,在此番照料的过程中,她渐渐对这个四十二岁的男人产生了爱情。
爱情,从不知从何方悄然而至。
武非舞第一次动情,似乎感觉自己可以将全部的自己交付出去。第一次体验爱人她觉得这个世界有着比武学更有价值的东西,相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温暖。而这份温暖便可以成全她的整个世界。
爱情是盲目的。她看着这个甚至有些老态的男人,只觉得他是全世界最英挺的男子。她感受着这个男人给她温暖的回应,仿佛收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话。她情感的敏感度日益被放大,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
但这个男人并不想跟武非舞厮守终生,他虽然给武非舞一定的爱,但总是在说,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回去继续大事业。
武非舞躺在这个男人的臂膀上的时候,似乎感觉这就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这个男人就是她停泊的港湾,她希望是永久停靠,但生命中总有一些事情不遂人愿。
三个月过去了,男人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男人渐渐待不住,没有一刻不想离开,但武非舞一刻也不准他离开。男人渐渐开始冷淡武非舞,宁可空对着无边的水域旷野,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无论她怎么积极主动,极尽温柔都始终得不到对等的回应。这样一份不对等的爱情似乎像一盘死棋一般无法救活。
武非舞从不知道爱一个人如此困难。她向来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坚信人定胜天。只要她出手,没有一件事搞不定。但面对这个男人,她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无奈感。
持续一个月的不闻不问、冷漠以对之后,武非舞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她觉得自己兴许应该放手,即便爱也需要理智。可就在她打算放手之时,这个男人又再次对她热情起来。
武非舞本来就从未情淡过,这男人再次热情起来,她止不住心中奔腾翻滚的感情,将一腔热忱全部倒将出去。
那一夜,三杯两盏淡酒之后,武非舞便把自己全部交了出去,她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疑虑和不安。当她与这个男人合二为一之时,她感受到最为真切的融合,仿佛自己的生命里从此住进了另一个不离不弃的灵魂。她的意识也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慢慢消退,仿佛进入了另一重世界,一个叫天堂的悬在空中的世界。
武非舞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激醒的,这一觉是她有生以来睡的最安稳和最舒心的一次。可是身边的男人已不在,她怔怔地看着空着的半张床。阳光照得身上暖暖的,但武非舞的内心却像冬天一般严寒。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可是,人总试图去找其他线索证明已经发生的不是坏事儿。所以,武非舞跑遍了附近的整个地域,她总期待那个男人只是出去透透气,或者去采摘些鲜花逗她开心,或者去市集买些好吃的疼她。
武非舞整整找了一天一夜,又等了三天三夜,那个男人始终未回来。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时而恨,时而心痛,时而担忧。她总是害怕,是那个男人的仇家追杀过来,所以他才不得不走。万一如此,那个男人便身处危险,说不定已经被仇家杀了。
一个女人要是想欺骗自己,总是有很多种设想,即便诸多假设都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
武非舞想去找那个男人,可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那个男人,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一直以大哥相称,却从未询问过他的真实姓名,家住何方。
没有丝毫信息和线索,武非舞根本无从去找,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行走。她觉得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站在原地等待,那人说不定会回来找她。倘若她乱跑,那人反而寻不见。
武非舞决定留在原地等待,可每一日都是煎熬。每一日头脑中都充斥着那人的样貌、身形、笑容,连同那人的愁绪似乎也近在咫尺。每一日都惶惶不安,患得患失,不稳定的情绪使得武非舞根本无法恢复到原初的生活模式。
她也想将所有的心神精力继续灌注在武学上,可无论是内功心法的修习,还是招式的练习,她都显得心不在焉,那些忧愁和情思像绵绵细细的针一般偷偷地扎在她的心里,隐隐的疼痛,沉重的负累。
一个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有着万般变幻莫测的情感思绪,很难高度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武非舞觉得自己已经回不到原初的生活轨迹,所以她干脆自暴自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