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林赫拉转过头来,看清抱着她的人是谁。
当林赫拉的眼眸轻颤两下,僵着唇僵着身体,面无表情地说出——
“撒朗,我杀了人。”
姜撒朗浑身一震,瞬间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一些,并下意识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说,不要说那样的话。
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一切都还没有被判定!
所以不要,不要在那群人渣都还没有得到惩罚之前,先给自己定了罪。
警察大厅的角落里,又反复嘱咐了朴前进不要过来之后,姜撒朗轻轻地挂断电话,大厅里的一个警察也正好通完电话,眼中浮现出一些惊喜,他抬起头来在屋子里扫描一圈,等视线触及到姜撒朗之后,便快速地站起身来,走过来,站到女孩身边,压低声音道:
“抢救回来了,暂时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位,就是之前暗示女孩,可以往正当防卫方向争取的警员。
这一晚上,到底在夜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那些闻风而动的媒体可能还各执一词,那些现在正在网上热烈讨论着的路人们可能不甚明白。但作为警察,他们知道。
当他们一进入到现场,当他们知道被送进了医院的人,姓甚名谁。
答案,就已经明晰。
毕竟,这其实也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处理此类案件,不过是,以前从没有女孩,能把事情闹得这样大而已。
“那位闵少爷……很有势力。”
站在女孩身边的警员,皱了皱眉,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把声音又压低了些,轻声道:
“能不坐牢,对于你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其他的,建议你们放弃……”
其他的,其他的,是什么呢?
林赫拉被下药,林赫拉被人打伤,林赫拉差点被人强迫招人凌虐受辱。
这些其他的事情,统统都不算事么,这些其他事情的主犯,都不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么?
女孩有些无法接受,她狠狠咬着下唇,憋住快要冲口而出的咒骂与质疑。她控制着自己没有吼出声来,可是转过头去,死死望向那警员的目光里,却有着几乎快溢出来的怒气,像是雷雨天里翻涌的海浪,在漆黑的瞳孔里涌动着,让人心惊。
“撒朗xi,你别这样……”
年轻的警员也跟着咬唇,脸上露出为难的模样。
“现在有个关键人物跑了,你们公司的那个李玄哲,我们搜遍了整条街也没找到。到时候就算闵少爷那边醒了,他也可以直接把罪名推脱给李玄哲,甚至是反咬一口,说酒局是你们公司的人安排的,还反过来陷害他。此外,b.a.的二楼包间里,还没有监控视频,现在的情况,就是严重缺乏致命性的证据,双方各执一词的话,之后那边就算是想要颠倒黑白,都是完全有可能做到。”
警员在女孩的身边站了太久,这边的状况已经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年轻的警员往旁边瞄了一眼,就触到前辈狠狠瞪过来的目光。
“想死么?”
那位前辈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来,但脸上挂着恶狠狠的表情。
年轻的警员被吓得浑身一抖,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警服,压低声音道:
“我先过去了。”
说着,迈着步子就要走开。
“郑智陨xi,谢谢你……”
女孩的声音,从身后淡淡飘来,让年轻警员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郑智陨,那是他的名字。
他并没有告诉过女孩,但是那个女孩居然叫了出来,大概是从别的前辈口中听到。
不用谢!
大步迈回自己原先位置上的郑警官,在自己的心里,大声地回应。
首尔的夜,越来越冷,越来越黑。警局里的审讯,却还在一直进行。
姜撒朗又在大厅角落里坐了会儿,警局大门被推开,有人带着满身的寒气走了进来。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大衣,个子不高,但双眸显得凌厉。他把视线在屋子里快速地扫过一圈,便向着女孩所在的角落快速走来。
“现在什么情况?”
问的并不是姜撒朗,而是坐在姜撒朗不远处的tbb工作人员。
这个人是杨名硕。
“我有把握让事件定性为正当防卫,但如果要往深里追究,起诉那边暴力犯罪的话,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
说话的是首尔知名的崔律师,这位近五十岁的男人,与包括申家的易买得在内的多家企业,都是合作多年。他受到申雅中父母的拜托,带着两位弟子匆匆赶来,一进门后便与警方积极沟通。但这会儿走过来,站在杨名硕和黑色短发的女孩旁边,神情间依旧是有些犹豫,皱着眉讲述道:
“闵胜在,闵氏集团二公子,他家在黑白两道都有路子,而且他家里人护短,因为不会把继承权给这位二公子,所以抱着补偿的心态,对他的行为很是放纵娇惯。这一次,毕竟是那边理亏,只要人没死,私下里沟通一下,说不定就能把事情揭过。但如果要追究那边的责任的话,他们说不定还反咬一口,到时候双方都没什么证据,就算打起官司,我也没办法稳赢。”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