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嘉恩又把身份证,警官证,甚至是驾驶本都给拿给他看。
看完后,他朝严嘉恩敬了个军礼,然后又说:“按照规定,手机等物品一律不准带进病房,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严嘉恩急了,索性将背包都扔给她,又当着他的面掏空了身上的兜,见男人不说话了,她才猛地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病房里的说话声嘎然而止。
里面或坐或站了五六个人,严嘉恩一一朝他们看去,最后目光停留在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全身被纱布裹成了木乃伊样子的连修彦!
严嘉恩冲过去跪到床边,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连修彦的脸上没有血色,紧紧闭着眼,头上还裹着纱布,他的喘息声因为呼吸罩的阻隔变得特别轻,像是随时都会停止一样。
“嘉恩。”
梁宇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抬眸看向他,他的右臂吊着石膏,额头上也裹着纱布,一只手驾着拐右腿绑着石膏。她腾地一下起身,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悲伤,大声问道:“是谁干的!”
“你先冷静一下。”梁宇说:“我跟阿彦去执行任务了,今天凌晨刚回来。具体情况我不能跟你说,你先跟我过来。”
严嘉恩跟着梁宇后面走到那几个人面前,他刚之前对话那个老头说:“首长,她就是严嘉恩。”
老人家花白了头发,手里还杵着拐棍,但是神采奕奕,目光清明,一股稳而强的气场让严嘉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呵呵,小姑娘你别怕,我这个黄土埋了半截儿的老头动不了你。”他朝着连修彦看去一眼,又盯着她说:“那个臭小子昏迷之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就想看看能让这个臭小子心心念念的姑娘是什么样儿的。”
严嘉恩没说话,此刻的她心乱如麻,满心都在牵挂连修彦的伤势。他以前也参加过机密任务,可从来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光是看着就让她揪心。
梁宇见严嘉恩没说话,上前一步拽了拽她,她反应过来后冷冷地看着他们:“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们一群人都留在这里干什么?担心他会跟我说什么么?呵,你们大可放心,他伤的这么重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就算醒了,对于任务的事儿他也不会跟我透露半个字。”
“嘉恩!”梁宇呵斥她一声:“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么?病人都需要休息,何况他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你们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梁宇还要再说,就被那老头子一个手势给阻止了。
“小姑娘,听说你最近在跟沈慕白搭档?可有此事?”
好好的提沈慕白干什么?
严嘉恩一脸费解,那老头子继续说:“沈慕白可是咱们国内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这个老头祝愿你们早日破案。”
老头带着其他人临走的时候,梁宇出去送他们。
严嘉恩半跪在床边抓着连修彦的手,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昏迷之前还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对他做了什么?只是一味的逃离,远离,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她都选择没有听到的方式去躲避。
可是,当他这个样子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心里那根弦突然就这么断了,一时间没有了主心骨。那个一直让她赖以生存的信念,全数崩塌。
瞬间,整个世界天昏地暗。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严嘉恩没有回头,只是擦干了泪水,可刚擦完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们这次任务走的很突然,是上面点名让他去的。他连跟你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就在你离开动3的当晚,直升机直接去部队接的人。任务情况我不能跟你说,唯一能告诉你的,这次的任务比以往的任务都要凶险,他去对方的组织卧底,被我们的人发现时,全身骨折,好几个器官濒临坏死,整个人骨肉如柴。他在看到我的时候,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告诉嘉嘉’。”
听到这里,泪水再一次像珠子一样往下掉。
“嘉恩,以前那些事我不管,也没资格去问,我只想告诉你,阿彦那样的男人最不擅于表达感情,可你在他生命中的重量比你想象的还要重的多!一个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是可以为她放弃自己的生命。”梁宇叹了口气,“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们俩能够好好的,别等到跟我和白鹭一样,追悔莫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离不开对方。”
“嘉恩,白鹭要订婚了。”说完这句话,梁宇转身就走了。
严嘉恩泪眼婆娑地看着梁宇离开的背影,落寞孤独让人心疼,可这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
……
有人在医院看着,严嘉恩在连修彦病床前待了会儿就先离开,警局那边还有工作。
刚出医院,严嘉恩就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
那是一辆全黑的红旗轿车,跟了她一路,都快到警局的时候,那辆车突然加速超车开到她前面,紧接着又是一阵急刹,严嘉恩措手不及往右打把,车头直接撞上路旁的隔离带,身体惯性地前倾后仰,额头撞到方向盘上,顿时出了血。
那辆车上下来两个人,不由分说地将眼前晕乎乎的严嘉恩带到他们的车上,车子刚发动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满是书香的房间中。
额头一痛,她用手去摸,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过。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