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清廷,亦或是天地会、沐王府群豪,尽皆错愕难当,被岳风这突兀出手,打得措手不及,难以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至于他嫌郑克爽太吵就一击杀之,在场谁也不是傻子,自是无人相信。
那么整件事就变得扑朔迷离,教人看不清了,他要帮助清廷?不会,不然也不会擒住鳌拜、康熙。那他是要反清?也不会,不然就不会诛杀郑克爽。
天地会总舵主是陈近南,但陈近南本人却不得不听从郑氏之令。
从根本上来说,创立天地会的,是延平王郑成功,陈近南只起辅助作用。是以,天地会这天字第一号反清势力说是郑家私人财产,亦不为过。
敌我不明,太和殿便再度陷入沉寂。
嗤!
便在这沉寂之中,一抹刀光蓦地亮起。
血刀!
岳风左手掐住康熙,右脚踩死鳌拜,倏忽一闪,变戏法一般,空空如也的右手徒然间多出一柄式样怪异的软刀,而后手起刀落,毒蛇一般横扫周遭。
嗤啦!
围在岳风周围的大内侍卫,身体便如破布一般,撕裂开来。
“无名神刀!”
血刀一出,众人震惊,有人失声惊呼出来。刹那间,所有人猛地记起前段时间震动京城的大乱。
清廷虽然将消息封锁,但肯定瞒不过以造反为己任的天地会、沐王府。岳风神龙见首不见尾,忽然杀出,又突兀消失,加上岳风严令郑克爽等人外传,旁人不知他姓名,便称其为“无名神刀”。
神刀一出,劈斩千军。
顷刻间,已有数十名大内侍卫成了岳风血刀下的亡魂,尽皆胆寒、骇然,不由倒退数步,谁也不敢上前。
岳风洒然收刀,冲九难微笑道:“九难师太,这小娃娃便是满清当今天子,你杀了他,给大明天子报仇吧。”众人当前,他不愿暴露九难前朝公主的身份,便以师太称之。
说话间,岳风随手一挥,才七八岁的康熙,已落在九难脚下。
小康熙摔得鼻青脸肿,却是硬咬着牙强忍疼痛,一声不吭,抬起头,恶狠狠瞪着九难,道:“逆党,你来杀朕!你不妨看看,朕眉头会不会眨一下!”
小小年纪,已有帝王庄严之势。
“好!我便杀了你!”
九难稍稍一愣,便是小康熙这凶狠一瞪,让她回忆起父王的神态,心竟软了一下,忽地感觉一阵悲凉。
想他小小年纪,坐上皇位,大权却被鳌拜握在手中,他没做什么恶事,他能有什么错?他唯一错的,恐怕就是生在帝王家,又恰好坐上了皇位……哎,最错生在帝王家。
就算杀了他,大明也不在,母后不在,父王也不在了,那个她躲在寝宫,为之倾心,并偷偷画他相貌、日夜细看的男人,也永远不会回来啦。
如此想着,举起的长剑便再难挥下。
叮当一声,铁剑落地,九难双手合十,微微一叹:“前尘往事,皆如云烟。英雄豪杰,无耻宵小,百年之后都将化为一抔黄土,杀了如何,不杀又如何,杀不如不杀……红英,我们走吧。”
说罢,竟是再也不瞧康熙一眼,转身便走。
陶红英应了一声,随九难往太和殿外走去,鳌拜、康熙命运皆掌控在岳况复杂,清廷群龙无首,竟是谁也没有阻拦,九难、陶红英这一主一仆径直出了皇宫。
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无人见过九难,世上却多了一位救苦救难的佛母,这却是另一个故事了。
岳风心中一叹,九难临到出手,却终地醒悟,数十年纠缠,一朝得解,不失为好归宿,脚下松开鳌拜,笑道:“鳌少保,今日我不杀你,但有几件事需要你帮忙,别跟我装硬气,只要你敢说一个‘不’字,那就去死。”
鳌拜站了起来,忽听岳风这般说,心下狂喜,如今遭遇大难,原以为必死无疑,谁料竟还有生存之机,当即收敛神色,道:“不知阁下有何要求?”
“你!”
“该杀!”
“原来是清廷的走狗!呸!!”
岳风这一番话,令鳌拜心下狂喜,却令以陈近南为首的天地会、沐王府群雄心下大震,怎么也没料到,岳风竟会放过鳌拜,但说他是清廷鹰犬,也有人不信。
若真是,又岂会那般对康熙?
“看来诸位有意见,杀我?无妨,正要会一会诸位。不过得等一等。”
岳风目光横扫全场,跟着吩咐道:“鳌少保,这第一件事,我要你杀了康熙,自立门庭。别惊讶,小皇帝早对你起了杀心,他训练那些少年兵,不是贪图享乐,正是为了杀你的。”
哗然!
岳风这一句话出,众人又是惊诧,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岳风所作所为,均非常理所能推测,根本没有人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也根本无人能跟上他的思路。
康熙面色一僵,吃惊道:“你……你如何知道的?不,鳌少保,你别听贼子胡言乱语!鳌少保忠心耿耿,为我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朕非狼心狗肺之人,又岂会做这等狼心狗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直到这时岳风才注意到,另一侧有十几个少年郎,其中一个眼睛狡黠、灵动,却不是气运之子韦小宝,还是何人?
鳌拜凶狠瞪着康熙,咬牙道:“好!你这小兔崽子当真是好得很呐,老夫为大清辛苦卖命几十年,却不料你这小子竟起了杀心!反了,老子今天反了!”
跟着噗噗噗数声闷响,虎步大迈,转瞬已来到康熙身旁,一双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