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扫地奴仆缓缓抬起了头,佝偻的身躯也在这一刻挺直了起来,乱糟糟的花白头发下掩隐的是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没有半点神采,不悲不喜,不扰不忧,好像他的感情已被这浑浊的尘世给无情地吞噬了。
他的身躯并不高大,佝偻已久的脊梁虽然挺直了起来,可是却给人一种滑稽的可笑。
他就像一颗孤松,矗立在悬崖之巅,忍受风吹雨打,忍受岁月侵蚀,遗世而独立,风物而无情。
岁月在他脸上铭刻下了无情忧,细密的褶皱宛如老树外皮,丑陋不堪,皮肤松松垮垮,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耄耋老者,正处于风烛晚年,生无可恋。
他完全就像一个普通人,身上没有半点修炼的痕迹,从他身上只看到岁月的无情,沧海的变迁。
咋一看到,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个绝世强者,因为他身上没有一点强者的风范,弱不经风,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倒地。
但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耄耋老者,居然能够将一名神通境中期的高手发出的神通法术轻易化解,这是多么的可笑,这是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化劫九剑岑思远!”
扫地奴仆一抬头,林泰和就立即认出了他,不由惊呼道。
什么?
闻言,燕北尘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上官峰、唐正和宋海三人当即惊呼出声,脸上满是惊诧的神色,特别是上官峰,更是激动得找不着北。
“弟子上官峰拜见岑掌峰!”,上官峰单膝跪地,大声恭敬道。
他此时就像一个孝子见到偶像一样,满脸的激动,花白的胡须抖个不停,往日的严肃模样顿时不见,只有激动,唯有缅怀。
“白云峰唐正拜见岑掌峰!”
“雷石峰宋海拜见岑掌峰!”
唐正和宋海也齐齐单膝跪地,恭谨道。
激动得难以言表的他们此时都忘了还有燕北尘这一茬,不过见他们都这样做了,燕北尘自然也不能免俗,急忙行了一礼。通过这一幕,他已然猜出眼前这落寞的扫地奴仆在东剑宗的身份很高。
一峰之掌座,地位尊崇无比。
东剑宗内门分为九峰一灵台,九峰分别是青阳峰、白云峰、雷石峰、天罡峰、桐谭峰、水雨峰、青林峰、炎黄峰和火焰峰,这是东剑宗的中流砥柱,威慑南岭诸宗的强悍存在。而灵台是指的天道峰,太上长老居住的地方。
岑思远,青阳峰上代掌峰,实力神通境后期修为,相传已经触摸到金丹门槛,一门化劫九剑神通威震南岭。
只是在一百年前他便消失在世人视线之内,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只有他临走前留的那一封书信还陈列在青阳峰庙堂之中,其内容是这样的:余修道百年,虽步入神通却难以触摸金丹大道,甚感天道之浩渺,人力之有穷eads;把弟弟养弯了肿么破。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矣!偏居一隅之地,虽地位尊崇,却深受桎梏,难以再进半寸。遂离宗远行,在这万丈红尘之中磨砺道心,追寻天道轨迹,以冀成就金丹大道。余走后,青阳弟子毋须留恋挂牵,自当勤学上进,固青阳根基……
他这一走便是百余年,没有谁知道他竟然隐居在这祁峰灵脉,当了一名低贱的扫地奴仆。
他好像没有听到上官峰他们的敬语,似乎真是一个六识封闭,又聋又哑之人,只是目光平静地望着半空的林泰和。
他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似乎血煞孤星林泰和在他眼中只是一个路人甲一般。
良久,他才一字一顿道:“天道无情,视万物为刍狗,其无善无恶,无是无非,无恩无怨,无喜无悲。天道浩渺,人力有穷,修士追寻大道,是为窃其砖瓦,遂天意放纵,因果循环,优胜劣汰……”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再跟林泰和诉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什么鬼?”,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讲述,林泰和一阵头大,似乎他的话带着某种魔力让林泰和脑袋生疼,“岑思远,你不用在本座面前装模作样,本座不吃这一套。你不是神通境后期吗,好,今日本座就要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说完,并指如剑,一道更强的血色指罡酝酿而出,天空骤然变得更加昏暗几分。
“罢了,罢了”岑思远颇为心意阑珊地说道:“余将百年所悟倾吐而出,汝却视作粪土,如此执迷不悟,真是死不足惜。”
“既然你要一心寻死,那么满足你便是。”
说完,他一步迈出,浑浊的双眼闪出一道精光,目绽寒芒,提着破烂不堪的扫帚架空而上。
他的步履轻盈,可是踏步间,空间仿佛都瞬间浓缩,搭成一座木桥任他踩踏。
一个呼吸不到,就踏上了林泰和头顶,但林泰和却丝毫没有感应到。
因为
他太快了。
千步之距,对他来讲,仿若咫尺之间。
他没有出手,只是双脚似平常走路一般轻轻往下一踏,无声无息,不带丝毫烟尘。
可是林泰和却感到莫名的惊惧,整个人飞速移动,不敢承受他这轻飘飘的一脚。
嗤啦啦!嗤啦啦!
林泰和移动的速度极快,飞掠之间,肉身竟然将空气撕裂出了一条长长的气浪,这气浪涌动,如潮水激荡,噼里啪啦。
这种速度,让下方的上官峰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与他相比,岑思远的手段倒显得要“弱”上许多,因为,上官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