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然后起身便夺门狂奔而去。
这次明笙没办法再把这姑娘强行带回来了,左右为难了片刻,说:“对不起,伯母,我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不怪云葵,错的都是我啊……”薛孝贞也垂泪,摆摆手回答:“给你添了麻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小混蛋的阅历和情商,很难讲得清谁对谁错,他只能安慰:“云葵是个心特别软的人,她肯定会想通的。”
“心软,受得伤才深啊。”薛孝贞拿纸巾擦擦眼睛:“你快去找找她吧,别出什么事……”
“她肯定会说,我是警察,难道还有坏人敢自投罗网?”明笙微笑,心里分析了一下局势,觉得薛孝贞人生地不熟,还是要把她先照顾好,于是说:“算了算了,云葵不吃我陪您吃,吃完回酒店早点休息,明天我带您在首尔逛逛。”
薛孝贞见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小伙子一个劲儿给自己夹菜,想着不要再惹出事端,便努力平复下情绪,拿起筷子跟他聊起天儿来:“你几岁了,看着真年轻呢。”
“我……和云葵一样大啊,同龄人。”小混蛋自然是撒谎不嫌事大,把薛孝贞忽悠得一来一来,这段饭过后,她几乎对他是个青年才俊的事实深信不疑。
——
怎么就失控了?
大喊大叫,那么丢人,像个得不到爱的孩子在控诉命运的无情。
愚蠢到毫无用处。
远离饭店后逐渐平息下来的云葵搞不清自己的情绪,独自在街上兜兜转转,心烦意乱,最后便沮丧地回家了。
脸上的泪明明洗干净,但是躺在床上想起以前的事,又没出息的哭湿枕巾。
小谢警官非常讨厌这副不够坚强的样子,但是母亲和其他完全黑暗的阴影不同,她对她并非是百分之百的恨意,所以才剪不断理还乱。
要是薛孝贞没有在一开始远走高飞,如果自己成长的过程中有母亲的爱护和陪伴,也许那些肮脏狼狈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云葵哭得很累,正抽噎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门锁乱响,然后就是明笙响在小客厅里欠欠的声音:“宝贝儿,我给你带饭了。”
自然没人回应他。
明笙脱了外套,走进卧室里问:“还生气呢?”
尴尬的云葵赶快翻身背对。
明笙跪到床上,支着胳膊俯身看她:“哎呦喂,快叫我瞧瞧……看你的眼睛红的,你自己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那你就少管闲事!”云葵还想争执,但哭腔让她气势全无。
明笙拿过床头的纸巾帮她擦了擦,然后说:“你的事,怎么是闲事呢?你以为随便哪个叔叔阿姨我都愿意管啊,她不是你妈妈么,以前的就算有千不该万不该,她也还是你妈,至少是给你生命的人,跟其他路人不一样,你觉得我头脑简单也好,我就是这么想的。”
云葵哽咽着不吭声。
“话说回来,你不搭理你妈,当然可以,只要你活得快乐,我绝不会多说一句话。”明笙说:“可你显然不快乐,每次听到她的消息,就看起来要多难过有多难过,所以我怎么可以假装不知道……”
又一滴泪水从云葵眼角滑过。
“和很多人一样,你妈也犯过错,而且是很大的错,但你们这辈子既然有母女的缘份,就多少试着去理解,也许她有苦衷,也许很多话说开了,你也就想开了。”明笙伸手帮她擦着脸:“别哭了,以后我陪着你,谁抛弃你我也不抛弃你,再有人敢欺负你,我就……”
“你老实点比什么都强。”云葵听他说了那么多,原本积压在心里排山倒海的情绪,像退潮似的,渐渐平静下去,她忍不住打断明笙的话,然后自己抢过纸巾,抹净狼狈的脸。
“其实我觉得你妈看起来人挺好的,我答应明天带她四处逛逛。”明笙见机不可失,故作自然的躺到她身边,笑着说:“反正你上班没时间,就算你实在不愿意见你妈,我也要招待好了,至少是我岳母呢。”
“别胡说八道了。”云葵皱眉头。
“不是胡说八道,你肯定是我老婆。”明笙忽然搂住她。
“大言不惭。”云葵小声嘲讽他,终于停止哭泣。
明笙故意委屈起来:“什么意思,难道你跟我交往,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
云葵瞪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这就对了,高兴点,要么发发脾气,再不行打我一顿借你消气。”明笙挑眉。
云葵忍不住揍他:“你怎么总是讨打?”
明笙边躲拳头边抱她,最后趁乱亲了她一下,捧着云葵的脸轻声道:“你讲的每句话,我都认真听了,我对你讲的每句话,也都是认真那样想的。”
云葵静静地回视,也终于坦诚内心:“……不管你以后去了哪里,我都觉得,遇见你……是件最好的事情。”
眨眨眼睛思索片刻,明笙觉得这一定算是告白,于是耳朵又习惯性地红了起来,气道:“我哪也不去,我就在你身边。”
云葵渐渐习惯了他的小细节,伸手捏了捏那可爱的耳朵,问道:“我妈在哪儿呢?”
“住我姐家旁边的酒店了,挺近的,条件也好。”明笙回答。
稍微放心的云葵又意识到问题:“你哪来的钱呀?”
明笙语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