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古朴的自然纹理的原木书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黄铜薰炉。
从里面飘散出袅袅的兰花馨香,给整个屋子中带来了宁静淡雅的气息。
点点碎金般的阳光,穿越雕花的窗棂,洒入室内,照亮了屋子里靠墙摆放着的一张大床。
床上挂着白底点缀着小兰花的细棉布床帐,床帐向两边高高挂起在床柱上,露出了躺在床上的少女。
少女的脸洁白如玉,没有一丝的瑕疵。
柳眉如同墨染,若远山兰黛,而那双总是散发着清冷光辉的眸子,此时轻轻的闭合着。
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阴影。
秀挺的鼻子,勾勒出优美的弧度,红润的嘴唇,如同雨打桃花,有一种鲜嫩的诱惑。
一头秀发,泼墨般披散在兰花棉布的枕头上,让少女有一种柔和静美的韵味。
床沿上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少女的小手,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床上的少女,仿佛岁月静止了一般。
时光被描绘成了一副画卷,画卷里有满溢的情感,淡淡的流淌。
这时,少女的眼睫,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男人的手一紧。
然而,少女的眼睛并没有睁开,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男人的错觉。
但是,男人的嘴角缓缓的扬了起来,勾画出了一个柔和宠溺的弧度。
眸子中的黑,也更加纯粹了,眸底甚至跳跃出了黑色的焰火。
原本冷硬的眉峰,变得愈发的柔和,衬得那黑眸,有一种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危险。
“醒了?”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薄唇吐出,带着一丝跨越沧桑的底蕴。
少女长长的睫毛再次动了动。
男人的嘴角,翘的更高了。
“都记起来了?”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少女的双眼仍然闭合着,但是却可以发现,少女的眼珠,在眼睑中动了一下。
男人继续道:“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女人……跟朕回宫吧。”
低低的语气,包含了跨越千山的情义,暗哑的嗓音,又如同一壶醇酒,惹人沉醉。
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却又包含了不容拒绝的肯定。
说完,拿起少女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口。
少女猛地睁开了眼睛,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再次散发出了清冷的光辉。
不过,这光辉中却少了一分冰冷,多了几分灵动。
“你的女人?你不是已经封了皇后,还同时册封了几位嫔妃,已经昭告天下就要大婚了吗?”少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怒火。
“那个……醉儿……”赵骋摸了摸鼻子,有些语结。
这画风不对呀!
他们死里逃生,醉儿也解除了生死之劫,不是应该激动的互诉衷肠吗?
甚至上演一出喜极之下,那个缠缠绵绵的戏码吗?
怎么变成了秋后算账的节奏?
哑妹,当然,现在也可以叫醉儿了,瞪了赵骋一眼。
“哼!还说什么天上地下的找我?你就这样找的?找了这么多女人?”声音略略拔高,已经没有了刚刚醒来的那丝沙哑,变得清脆如玉。
“我……那不是你……”赵骋有些头大。
“以为我死了?所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那好呀,恭喜你以后可以左拥右抱,坐享后宫三千佳丽。”
赵骋看到这样怒气冲冲的韩醉儿,忽而笑了。
“醉儿,你这醋劲儿真是得了皇姑姑的真传。”
赵骋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划过了一丝甜意。
他的女人,终于知道吃醋了。
“你放心,轻灵已经拒婚,其他的几位大臣之女,朕这次回来之前,就已经下旨取消了婚约。”
韩醉儿瓷白的小脸,不由的一红,随即就又怒哼道:“你是不是很遗憾?”
赵骋有些无奈又好笑。
这样的醉儿,有一种小女人的胡搅蛮缠。
不过,他的心情怎么愈发的飞扬了?
“是呀,醉儿,你以后可要好好的补偿我,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赵骋故意语气哀怨的道:“当日在崖顶,你可是答应我了,你找到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我……”韩醉儿想起了崖顶发生的事儿,想起了赵骋义无反顾的跳下了山崖,心中不由的荡起了一丝涟漪。
特别是看到面前的男人,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虽然眼中神采奕奕,却遮不住眼底的疲惫。
而下巴上,更是冒出了一层青胡渣。
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皱皱巴巴的。
哑妹的心里,忽然就一疼。
她知道,赵骋肯定是担心她,没有休息好。
她原本就不是迂腐之人,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明白赵骋的心愿,也不会做口是心非之事。
不过,某人竟然敢大肆纳妃立后,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哑妹刚要张嘴,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囡囡……囡囡……”叶大婶一脸激动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刘氏、叶草、石头等人。
哑妹连忙就要坐起来,赵骋连忙道:“你才刚刚醒过来,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先别动。”
说完,把哑妹身上盖的薄被掖了掖被角,动作熟稔自然。
叶大婶看到赵骋这样,心里很是复杂。
“阿……阿忘呀,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还是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叶大婶面对赵骋,仍然有些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