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叮叮的叫声,院子中一下子乱了起来。
金花等人被叮叮的叫声惊醒,慌忙向雪花冲去,没等冲到雪花面前,就都大声哭了出来。
“雪花,你不是说没事吗?怎么还……”银花呜呜哭着说不下去了。
“雪花,疼不疼?呜呜……”金花半跪在雪花身边,伸出手想去摸雪花的脸,可看着那高高肿起的地方,怎么也不敢碰。
“三姐,呜呜……”这是梨花。
“三姐,呜呜……”这是荷花。
“葫芦、葫芦。”雪花焦急地小声对银花使眼色。
可银花只顾哭了,哪还记得葫芦的事?
雪花没办法,拿眼扫了一下,见黄氏正好挡住了连氏等人的视线,就赶紧自己伸手就去银花手里抠葫芦,抠出来顺势就往头上泼。
她必须加快动作,等连氏等人都过来,就没时间了。其实连氏等人哪还敢过来,都被韩啸带来的强大排场震住了,都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
这点雪花可不知道,只想快速地往头上泼鸡血。
葫芦里的鸡血在雪花头顶划过几道小小的弧线,有的到了雪花的头上,有的到了韩啸雪白的锦袍上。
韩啸皱眉望着雪花脑袋上的暗红的液体,又看看自己锦袍上被染红的一片,忽然觉得这些红都不如雪花嘴角淌出的那一丝刺目,下意识的他弯下身,就想去擦掉那丝碍眼的东西……
“雪花!”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叫,止住了韩啸的动作。
雪花一激灵,手里的葫芦一慌,掉了出去。她也没时间管葫芦了,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李达快步跑了进来,看到躺的地上双眼紧闭,脸颊高高肿起的雪花,心如刀绞。
“爹,都怪我,呜呜……”金花是又自责又心疼。
“爹,雪花被奶打了,呜呜……”银花一见李达,立刻开始告状。
“爹,奶把三姐是不是打死了?”荷花是真害怕了。
“爹,三姐不会死吧?”梨花也早就忘了她的任务了。
姐妹几人都被吓坏了,见到李达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雪花心中暗自着急,宝贝妹妹们,还不快用白手帕把三姐头上的鸡血乱抹,现在效果还差点,一定要抹得头上脸上都是血,效果才震撼!
雪花自己不知道,她脸上现在的样子已经够震撼了,什么都不用就可以把李达疼个半死了。
李达这个疼女儿的爹,从小就没打过几个女儿一手指头,现在看到雪花的样子,疼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韩啸见李达过来,立刻直起腰,鬼使神差地把从雪花手中掉落的葫芦悄悄捡了起来,紧紧握在了手里。
李达走到雪花面前,蹲下身,摸了摸雪花的头,颤抖地道:“雪花?”
雪花一动不动,李达手上沾了一手血。
李达慌了,“爹、爹抱你去找郎中。”
李达说着,哆哆嗦嗦地就要去抱雪花。
雪花一惊,坏了!她忘了还有郎中这茬了。
小河村虽小,也还有个土郎中,当然,只能看些小毛病,卖点跌打损伤的草药罢了。村中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实在抗不过去了,就去他那买点药,碰着哪儿,摔着哪儿的,只要不危及性命,也去那买点药就将就过去了。
雪花千算万算,算漏了郎中这一茬。
这要是见了郎中,她头上只见血不见伤口,这可怎么解释?
正在雪花暗自焦急的时候,韩啸开了口。
“顾叔。”
“是,爷。”
一向跟在韩啸身后的中年文士——顾贤,应声上前,对李达道:“李掌柜,在下略通医术,虽不十分精进,但比一般的江湖郎中要强一些,三姑娘的伤势不如让在下看看吧?”
李达闻言大喜,“好、好,麻烦您了。”
顾贤先是手搭在雪花的腕脉上听了一会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的眉头皱得越紧,李达的心就提得越高。
顾贤把过脉,又看了看雪花头上他亲眼看着雪花自己倒上去的鸡血,拿过梨花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随后又拿过荷花手上的帕子,把俩块帕子都按在了雪花头上,喊道:“四平。”
“是,顾爷。”一个黑衣小厮走上来递给顾贤一条白色棉布和一包药粉。
顾贤接过棉布,把药粉倒在帕子下,然后用了起来,并随手把雪花放在韩啸脚上的小石子拿了出来,当然,没忘了先蹭上鸡血。
其实,本来他手上就都是鸡血了,不用专门蹭,小石子上也都被他摸上血了。
李达看着顾贤手上沾满血的小石子,颤声问道:“先生,雪花她?”
顾贤皱着眉面带沉重地道:“我已经给三姑娘敷上了最好的伤药,可是三姑娘被打倒在地时,头撞到了石子上,不但头破血流,还可能伤到了脑袋内部,头部受伤……”顾贤说到这儿摇了摇头。
李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会怎么样?”
顾贤语气无奈地道:“这只能看三姑娘的造化了。”
李达如遭晴天霹雳,三十多的汉子硬是当众哭了出来。
李达一哭,金花姐妹即便知道雪花头上的伤是假的,但看到雪花高高肿起的脸,嘴角的血迹,紧闭的双眼,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李达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雪花,又看了看围着雪花大哭的几个女儿,猛地站起来,几步来到李富和连氏面前,大声道:“娘,您怎么能这么狠心?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