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海来到了走廊里,苏海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满是不舍,“给他们一家人一点时间吧,待会儿再送魏大头走。”
我一惊,“怎么不可以他们一家人一起走啊?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我没办法,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死亡时间,死亡地点,死因不一样的人。是走不到一条道上的。”
“啊?那他们一家人下去了,还不能相聚吗?见上一面都不容易吧。”
“或许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和轨迹,即使做鬼也是亦然,所以说呢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有点诧异苏海竟会生出这般伤感的感叹,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啊,或许是想到了我们的命运吧,总感觉我们的爱情是一场悲剧,尽管我连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搞不清楚。
我们这样静静站了许久,直到里面的呜咽声越来越低,苏海这才轻轻上前敲门。
“晓晓,进来啊!他们的时辰快到了!”
我们进入了房间,只见这一家人还维持着我们离去之时的姿势,一家三口正紧紧抱在一起。
魏大头微微朝我们颔首。我知道他是想表达他的感激之情,接着他跪下给父母磕头。
“爸,妈,这辈子儿子没机会报答二老了,但愿下辈子还能做你们的儿子。到时一定尽全力让你们。好好享受人世间的富贵,这一世你们实在是太苦了。”
“不!我的好儿子啊,妈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求我们下辈子一家人能够粗茶淡饭,平平安安就够了。”
三人开始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最后的相聚,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未知的命运,或许从此再也记不得对方了。
“妈妈,还记得自小我的头就长得奇大无比,这让我一直以来受尽了冷眼和嘲笑。但是我不怕,大头好啊,那是爸爸妈妈给的。最后为我唱一次大头歌谣,好不好?”
中年夫妇拼命抹着泪,使劲点头。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你有雨伞,我有大头!”
我不由转过身,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好一会儿,苏海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也回去吧!”
我转过身,这才发现那一家子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他们都走了吗?”
“嗯嗯,我刚才把魏大头送走了,他没有遗憾地走了,相当平静。至于他的父母,我把他们送回魂界了,他们从那里上路。”
我点点头,猛地我发现苏海的表情凝重起来,脸上的肌肉在不停抽搐着。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快。快支撑不住了。快,握着钥匙,把我们送回客栈,我要见到弦乐,我要把你完完整整交给他。”
我猛地一惊。与此同时苏海的身形正在变得透明起来,以让我害怕的速度。
“你,你…;…;”
“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连忙回过神来,含住了阴阳钥匙,接着我眼前模糊起来,但我的手还是紧紧和苏海十指相扣。
待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已经回到了客栈里,不,这里居然是阴阳门那个房间里!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觉得四肢无力。好难受啊!
“晓晓!你终于醒了!他一直在等你,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弦乐把我扶了起来,我这才看见了墙角处的苏海,他缩在那里正瑟瑟发抖呢。
“苏海!你怎么了?你不要有事啊!求你了!”我的手伸向了他,这才发现他的手冰冷刺骨。
“不!我不是苏海,真正的苏海是他。我顶这个名,是想尽量让你能恢复记忆,不想你们两个走得太艰辛了。”我猛地一呆,回头望向弦乐,他正一脸凝重地盯着苏海。
“呵呵。别瞒着晓晓了,她如今已经长大了很多事能够自己处理了。我们来吧,一起撕下这张脸吧!”
话音刚落,苏海的手就举了起来,我连忙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一张完整的脸皮撕了下来。他赫然是韩景明!韩景明!
天哪,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弦乐苦笑起来,“好吧。谢谢你一直以来的苦心,我苏海铭感五内。”
接着,又一张脸皮撕了下来,我看见里面那张脸和没撕之时一般无二,知道他是恢复了容貌了,起先的小痘痘已经不见了。
“好!很好,你们真是男人啊!把我叶晓晓当三岁小孩戏弄吧,你,韩景明,用一张脸皮遮掩了你的容貌。幻化成苏海,只为唤起我对以往爱情的记忆吧。你很伟大啊,真的够伟大,我还要多想点词来赞美你。”我呵呵冷笑着,不住往后退。
弦乐。不,应该叫苏海,一把揽住我的腰,“晓晓,你别这样啊!我们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听我们解释啊!”
“好啊!你说,你是打哪儿冒出的葱啊,你干嘛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却要弄个莫须有的弦乐?”
“我。我…;…;”
“晓晓,你先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还记得在鬼别墅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是姐姐要选幽冥之花。你无意中被选进来的。那时,我已经苦苦寻觅了你很久,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是上天垂怜我,后来你看到了我们的合影,可惜当时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我们上辈子是夫妻,可惜成亲没多久,一场瘟疫让我们阴阳相隔了。这辈子我还没来得及恋爱,又一命呜呼了,我的父母不甘心我这样孤零零地一个人走。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