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奴家自己的事儿自己最清楚。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奴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玉姬银牙一咬,对着刘后、徐王妃和坐在左首的贵妃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见玉姬一副破釜沉舟的绝决样,众人面面相觑。赵子成心里一动:她故意打断自己,是怕自己说出实情,还是有了更好的主意?
玉姬扫了众人一眼,特意把目光在宫女太监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刘后一挥手,把他们打发了出去:“没有本宫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好侄女,有什么话尽管说。婶娘为你做主”
“谢谢皇后娘娘。”玉姬幽幽说道,“刚才赵公子说得没错。自从他救了奴家,我们就如何解救秀儿姑娘商量过很多次。因为我让赵公子丢了人,奴家心里实在难安后来……后来……商量来商量去……”她话到此处,故意吞吞吐吐,而且脸色绯红。
在场的人都从这年纪过过,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那你们就……”徐王妃大怒,但也不好意思当众点破。
“嗯。”玉姬点点头,用细如蚊纳的声音说道,“奴家就喜欢上了他。”
“好么,这个大喘气时间够长,把大家的想象力都调动起来了。这小妮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赵子成被玉姬弄糊涂了:难道她不让我说实话,要自己抢先把实话说出来?不会这么简单?一个受着妇德教育的大姑娘,当着这么多人谈什么“情啊爱的”,这得需要多大勇气
“那你们不知道同姓不婚?”徐王妃怒道。
“娘,您就别说了。正是因为一开始只知道他是庆丰楼的掌柜,所以才越陷越深。直到后来偶然听起他的名字,女儿才痛苦难当”说着,玉姬双肩耸动,抽泣不止。
“哦,怪不得每次从庆丰楼回来,又哭又笑的很不正常。”徐王妃的面色缓和了许多,“那后来呢?”
“现在瞎话套着实话,还能混得过去,但以后怎么编?照盘端?”赵子成瞟了玉姬一眼,心紧紧揪着。
“清明节那天,奴家思忖着祭祀的人很多,又是大白天的,想清清静静地陪亲娘多呆一会儿。万没想到这时会有强人出没,女儿一时不查,着了他的道,丫鬟秋菊也被打昏过去。后来,奴家被……被他欺辱后,转卖给了一个姓马的茶商。”话到此处,玉姬已经泣不成声。
“哎呀,编故事也不能毁了自己的清白,这代价也太大了”赵子成急得手心直冒汗。
“好侄女,别哭了。告诉婶娘,那小贼长什么样?婶娘立即叫开封府追查,抓到他一定碎尸万段。”刘后一把把玉姬揽到怀里,也陪着掉起了眼泪。
“那贼始终带着黑巾,看不去模样。”玉姬悲悲切切地说道。
“那后来呢?”刘后柔声问道。
“那茶商得到奴家后,一开始看得极严。奴家为了脱身,不得不曲意奉迎。过了几天趁他外出谈生意,奴家想方设法逃了出来。回到京城后,奴家哪有脸回家去?哪有脸面对亲戚朋友。奴家好歹也是徐王府的千金,这事儿传扬出去爹娘的脸往哪放?”
“好孝顺的侄女,让你受苦了。”刘后抚摸着玉姬的秀发,“举目无亲之下,你就去找了赵公子?”
“嗯。”玉姬点点头,“万般无奈之下,奴家想起赵公子。自上次他救过奴家后,奴家深知赵公子的为人。一来他为人谨慎,不会胡乱把奴家的事儿说出去;二来奴家想隐姓埋名,在庆丰楼做个账房了此残生。不想赵公子心肠好又鬼点子极多,他不仅让阖府的丫头寸步不离地陪伴解闷,而且执意与奴家结为兄妹,说这样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在庆丰楼长久留住。现在,赵公子阖府上下,一律称呼奴家大小姐,极敬重的。她们天天和奴家有说有笑,奴家也渐渐忘记了以前……以前的……直到这次有人要挟公子,把我做了人质,这些旧事儿又被翻了出来。呜呜……”玉姬捂起脸痛哭失声。
“怪不得刚才这个丫头一见到玉姬就喊了一个‘大’字,她是不是要叫你大小姐?”旁边坐着的贵妃也是一脸悲戚地看着玉姬。
“嗯。奴婢们称呼惯了。”秀儿冰雪聪明,恰到好处地为玉姬作了证人。
“哎呀玉姬呀玉姬,你怎么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情节倒是无懈可击,但这不是自绝后路吗?一个‘同姓不婚’就是一座很难逾越的大山,现在又多了个‘兄妹结义’即使将来费尽心力越过这座‘同姓不婚’的大山,那‘兄妹**’的罪名又如何承担?玉姬啊玉姬,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先自毁清白博信任,后胡编结义断前程。唉,是不是晚脑昨袋被车厢磕了?”赵子成急得全身是汗。
这事儿要不是真的,哪一个女孩家会自毁清白?刘后的眼泪潸然而下:“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王妃见玉姬说得入情入理,没有丝毫破绽,又见刘后动了真情,也转变极快,一把把玉姬抱在怀里:“孩儿,是为娘委屈了你以前你爹偷偷摸摸和一个歌姬生下你,为娘怨他不肯以实情相告,把一腔怒气全发到你身上。如今为娘情况不明,又差点冤枉你伤风败德。都是为娘的不好”徐
“六弟妹,事已至此,你就别说了。人死为大,徐王已经仙逝,再说些埋怨的话多不好。不管玉姬是不是你亲生的,但她千真万确是徐王的骨血,是皇上和本宫的亲侄女。以往的事儿本宫不怪你就是,也谁都不要再提现在允弼天天陪俩极好,极亲切的。都是六弟的骨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