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看他……”梁有实紧紧抱着那人,声音有些尖利。
赵子成赶紧凑到近前,只见那人脑袋低垂,有气无力地伏在梁有实怀里。他摸摸那人的额头,伸出手指放在他鼻子底。
“哎呦,妈呀!是不是碰上了‘路倒’?”梁有实吓得惊叫一声。
“喊什么喊?一惊一乍的!哪有什么路倒?”赵子成狠狠瞪他一眼,“还有口气,赶紧抬上车!”
“公子,我们根本没碰着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有实深怕这人死在车上,一旦官府追查起来根本说不清楚。
“哪那么多废话!看看前面有没有酒馆、客栈的?”赵子成大吼一声。他把那人抱到车上,吩咐秀儿给他多盖上几件衣服。
梁有实初次到京城,根本不知哪是哪,驾着车子走街串巷的一通乱转。
“公子,这儿有家酒店。只是……”梁有实话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只是什么?快停车!”没等车子停稳,赵子成立即抱起那人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店来。
“伙计,热水!”赵子成把人放在一把空椅子上,吩咐秀儿拿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看清这小伙脸庞清瘦,颧骨微凸,嘴唇青紫。身上的穿着一身单薄的粗麻布棉袍,脏兮兮的很长时间没有拆洗了。
“公子,水。”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计端过一个冒着热气的海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赵子成试试水温正好,一勺一勺地给那人喂下去。
“少爷,我来吧!”秀儿拿过赵子成手中的汤匙,又接连喂了几口。“少爷,他没事吧!”
“没事!”赵子成微微一笑。看这人骨瘦如柴的样子就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又冻又饿,一时虚脱了。
“少爷,这里好大啊!您看这灯,我还从来没见过;您看那边……”秀儿满脸的惊奇,如同走进宫殿。
赵子成刚才急着救人,根本没注意酒店内外的情况,甚至连酒店的名号也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现在放松下来,他才注意到酒店的布局与内饰。
好气派的酒楼!仅他们所在的一层大厅就非常宽敞高大,散铺着七、八十副桌凳。大厅顶部装饰了花纹图案的藻井,下垂着或花朵或飞鸟状的灯,照得整个大厅一片通明。
现在早已过了晚饭时辰,厅中只有零星的散客还在猜拳吃酒,呼喝欢笑声传出多远。
“哼……哼……哼……”一阵轻微的声音传过来。
“少爷,他醒啦!”秀儿一声欢叫。
“我怎么在这?”小伙子有气无力地看看赵子成,又看看秀儿。
“是我家少爷把你弄到这儿来的。可把我们吓坏啦!”秀儿快言快语。
“谢……谢……”小伙子要挣扎着起来。
“快坐好,你现在身子虚。等会儿喝点稀粥烂饭的就好了。”赵子成赶紧扶他坐下。
“刚才躲车的时候,想紧跑几步,谁……”小伙子喘了口气,断断续续说道,“谁想摔了一跤后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就上街了?”秀儿忽闪着大眼。
“我都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又冷又饿的就……多亏你们相救,要不然我就……”小伙子感激地看着他们,眼睛有些湿润。
“伙计,赶紧准备饭菜!”赵子成朝一个伙计招了招手。
还没等伙计过来,梁有实不知什么时候钻了进来。“赵公子,我们在这儿吃饭?”
“嗯!怎么啦?”看着一脸为难的梁有实,赵子成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怪不得半天没敢进来,原来被酒店的豪华气派吓住了。他娘的!和他姐夫一样的抠抠嗦嗦,放屁蹦出个豆来都得搁回嘴里嚼嚼。
“这地儿是不是太贵了?”梁有实嗫嚅着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放心好了,不用你姐夫花钱!”赵子成微微一笑,“今天本少爷请你总行了吧?”
“那哪好意思!”梁有实咧着嘴笑了。
“这位公子,您吃点什么?”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过来。
“随便,只要热热乎乎的就成。”赵子成吩咐一句,“记着给这位公子来碗稀粥烂饭的。”
“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稀粥烂饭的。”店小二瞟了小伙子一眼,“上些汤行吧?”
“嗯,快去吧!”跑了一天的路,赵子成也是又饿又乏。
“这位公子,这是不是你的东西?”秀儿拿过一个麻布包裹。
“嗯,是我的,谢谢姑娘!”小伙子又要起身施礼,被赵子成一把拉住了。
“唉!秀儿姑娘。这包裹哪捡的,我怎么没看见?”梁有实和秀儿的话逐渐多起来。
“你们救这位公子的时候,我发现了旁边不远处有个包儿,就把它捡起来了。没想到真是这位公子的!”秀儿莞尔一笑。
“这位公子,看看里面摔丢了什么东西没有?”赵子成笑眯眯地问道。
小伙子按按包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在,都在。”
不一会儿,一个小伙计端着菜过来。他看见身穿粗麻布棉袍的小伙子坐在这儿,脸上顿时现出异常惊愕的神情:“咦,小李子,你怎么在这?”
“你认识他?”赵子成笑眯眯地一指小伙子。
“当然认识啦!”小伙计一撇嘴,“真晦气!”
“唉,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赵子成板起脸,“我们到你这儿吃饭怎么晦气啦!是不是看我们穿得破旧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