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去了昨日的雨尘,今日的夕照,却是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一股子妖冶的味道,红得艳丽,耀得妩媚,镀在那些建筑物上的火红色,就如一群精灵似的,跳跃而欢快,又像是一群臣仆,在迎着它们的君王。
郭侣走出了诊所,来到了酒吧,途中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才知收到了栗辰的一条信息,由于调为了静音模式,发现的时间却是拖到了现在: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买药,自己取钱,自己回家!你今天晚上自己到外边找地方住!!!不要来我家,也不要来找我!!!不要发短讯,不要打电话,更不要骚扰我!!!
时间:2010—3—14—14:00。
……郭侣皱了皱眉,没想这妮子居然态度突兀,又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发起了脾气了,而且看这措辞的语气、标点的使用,火气好像还挺不小啊。
都这么说了,到底……还要不要去呢?
去?
还是不去?
……算了,还是不去吧,正巧我也有事。
这般想着,郭侣便又挤进了蜩螗沸羹般的舞池里。
时间推移到了此刻,逼近晚上,酒吧这类场所的人流量,自然是节节暴涨,一路飙升,多到已经快挤不进人的地步了。作为一个前世死在电脑桌前的程序员,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死板,多难以接受这种放浪,憎恨谈不上,厌恶却是必然有的,这斑驳陆离、眼花缭乱的各色彩光灯,晃来晃去的,更是让他产生了极重的烦躁。
“哎,你干嘛呀!有病吧?!”背后穿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郭侣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一张气愤+反感的脸……但没看,他径直就坐到了吧台前的高椅上了。
“先生,你要点什么?”长长的吧台后面,一个调酒师走了过来。
“地球上什么酒最烈就来什么酒。”
“最烈?”调酒师愣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然后才呵呵道,“先生,世界上最烈的酒是波兰的精馏伏特加,96度,这种酒我们店里可没有,不过……我们这儿有捷克的old,度数也有90度,怎么样?要来一些吗?”
“好,那先来一瓶试试吧。”郭侣毫不在意道。
“一瓶?”调酒师又被郭侣的话给震住了,顷刻间,眼神中就有了些怀疑与好笑,看着郭侣,就好似在看着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先生,这酒太烈,来我这儿的人,一般都是少许少许兑着喝的,而且……这酒因为是进口的,售价很贵,您确定——”
“啪!”一叠还没拆线的红钞,被拍在了吧台上,瞬时就夺去了这一小块地方所有的目光,调酒师口中的话语,也是登时就被打断了。
“直到我喝醉为止!”他又加了句。
然而语罢,调酒师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却立时就有人笑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乡巴佬!你他娘的差点笑死我了!”
一个神色轻浮的富家子,端着一杯亮蓝色的鸡尾酒,嚣张地推开了挡路的好几人,来到了郭侣的身边。
此人衣着华贵,满身豪奢气,手上戴戒指,耳上俩钻石耳钉,脖子上还挂了一块项牌,染了一头白色的头发,眼上还画着韩流的烟熏妆,乜眼瞧着郭侣,也是全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狂傲。
“小子……”他把酒杯放在了吧台上,用手捏了捏郭侣肩膀上的衣服,顿时就蔑意更重了些,“你这一身的地摊货,加起来都没个两百块,一看就从来没进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吧?甚至……还可能从来都没喝过酒吧?”
“别动手动脚的。”郭侣转头,立即就是一脸嫌弃地弹开了他的手,劲力不过稍稍大了些,却就是痛得这人立忙大呼小叫了起来。
“哎哟卧槽!痛死老子了!md!你小子想死啊?!”这人不断地甩着手,呲牙咧嘴,瞪着郭侣,当时就是口中一顿喷粪。
“拿酒。”郭侣没管他了,脑袋一转回去,却就面向了调酒师,表露出了不耐。
谁知……
调酒师一脸的尴尬,却是一动也不动。
“哈哈哈哈哈哈……说你是乡巴佬吧,还不承认!你这old一瓶可是要十万块!你居然想一万块就买?没睡醒吧?”那人被郭侣的话又激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转眼就忘了身上的痛。
“十万一瓶?!”郭侣盯着面前的调酒师,倏忽色变,嗓音竟也顿时尖了。
“呃……先生,不好意思!这位严先生说的没错,由于是进口的,关税很重,所以本店的old,确实是十万一瓶。”调酒师窘迫地笑了笑,答道。
尼玛!
黑店啊!
郭侣登时只想破口大骂,刚以为自己算是个小资了,兜里揣着八十万,到华夏哪哪都不用怕了,谁知就在这么一个小旮旯里,居然便能眨眼耗尽,而且还只能买到八瓶酒!
“哈哈哈哈哈哈……”
“懵逼了吧?”
“sb了吧?”
“装逼被雷劈了吧?”富家子又靠近了郭侣的身边,那只脏手一伸,眼看就又要落在郭侣的肩上了。
走进了黑店,便意味离被坑不远了,郭侣的心情,这下子,自然是极为的不好了。
“拿开!”他拧过了头,双眉皱极,怒气亦蓬勃,于是忽焉就晃起了右臂,迅影一闪,耳边便又传来了一声吃痛的惊呼。
“啊!”
“你这混蛋!”富家子满脸通红,也是怒火蹭蹭地涨了起来了,将被打的那只手,捂在两腿间,搓动个不停,意图缓解疼痛的时候,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