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哥......”瞥见锦华走来,媛媛压低脑袋,欢欢喜喜地将目光转向了贺榕,小女儿娇俏的模样宛如春日里最明艳的花朵,阴暗的墓室因为她的笑容,一瞬间也亮堂起来。
贺榕从锦华身上挪开眼,侧头瞧过去,微微勾起了嘴角,探手刮她的鼻子:“你这小丫头,又想什么鬼点子呢。”
媛媛羞红了脸,白牙咬着樱桃小嘴,躲开了贺榕伸过来的手:“哼,贺大哥好坏!”
贺榕心里的阴霾被一扫而光,饶有兴趣:“那你说贺大哥怎么坏了?”
“贺司令!......不要耽误时间。”
听到这个饱含怒气的声音,贺榕有些走神,他心里仿佛被重重一击,回忆接踵而至,眼中无由淌下一滴清泪。
他看向那个仿佛沐浴着冰雪的女子,一点点的端详,他曾经爱她入骨,恨她入骨。
现在呢?
时间无情。
贺榕脑子里冒出这个词,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回话:“荣小姐多虑了,既然鄙人带队,自然无需荣小姐操心,荣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
气氛冷至冰点。
锦华看着贺榕,突然眼睛发疼,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她不难过,只是想哭。
“荣小姐莫要生气,贺大哥说话就是这样子...”
“我只是眼睛疼。”锦华淡漠的回答,她错开了与贺榕相视的目光。
四周的黑暗在倒退,光亮一点点的晃了过来,贺榕向着她走来。
在这个瞬息,锦华有些喘不上气,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他投来的目光揪住、抓紧。
然后,捏碎。
他站在她的面前,她清晰地听见了他拒人千里的声音,他说:“荣小姐,恕贺某无礼,怕是不能与荣小姐同伍,还请荣小姐离开。”
“哎,贺兄这就不对了,荣小姐可是我和本田兄请来的!”徐某人抓住时机跳了出来,锦华因此清醒了一些。
她既然碰到了他们,凭着贺榕的道术,对付蛇人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若是她孤军奋战......结果可想而知,现在有徐某人跳出来,她得等,等贺榕自乱阵脚,留下她。
在锦华等待的同时,蛊七爷也在等,不过蛊七爷等待的,是死亡。
他的知觉已经相当淡薄了,耳边是虫子的尖锐鸣叫声,四肢像一滩水软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记忆仿佛走马灯一般,只能模糊的筛选到几个片段——蛇人缠住了他的脖子,像风车一般来回转动,最后,他被蛇人拖着......
往生蛊并没有来救他,也就是说,往生蛊违背了它的许诺。
蛊七爷阖着眼,他累的睁不开眼皮,只隐隐约约的感受到,面前有一盏昏黄的灯,他猜测他大概是在主墓室里,那灯或许就是长明灯。
他回忆他的一生,被虫子吞噬的一生————他叫杜六,出生在一个等级森严的大家族中,他们家族很神秘,因为一样东西——蛊虫。所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决定了他和虫子密不可分的关系,他年幼之时并不喜欢那些虫子,他觉得虫子很恶心,但是,有一天......
蛊七爷激动的睁开了双眼,胸膛伴随着喘息而剧烈的起伏着。
那件事!他突然想通了。
“蛊门,老爷子可真是好手段啊!”悲哀的出声,蛊七爷觉得自己过往实在是愚蠢,现在幡然醒悟,却是为时已晚。
那个雨夜,指引他来这养蛊地的根本就不是往生蛊,是一个控蛊高超的人,而且,是熟人。
那个人,摧毁了他的一生。
蛊七爷眼中凝聚着一点强烈的光,他捏紧了两个拳头在地上捶打,他要报仇,要活下去!心里想着,蛊七爷眼中的亮光越来越盛,他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
绿幽幽的一双眼仿佛游荡在幽冥中的幽灵,蛊七爷起身,迎面又撞上了一对绿眼睛,他腿脚一软,还是站住了身子。
咽下一口唾沫,即便身体在颤抖,蛊七爷知道他要是倒下就全完了,这怪物一定会杀了他的,他要么反击,要么......逃跑。
蛊七爷没有等到死亡,锦华也没有等到贺榕的服软,场面一直是僵持着的,锦华隐隐的感觉到了,贺榕这个队伍的分化。
徐某人是围着那个日本阴阳师转的,媛媛则是围着贺榕转,队伍里真正有本事的是贺榕和那个日本阴阳师。
“贺兄拿出些诚意吧,本田兄的这单生意你可是接了,不能中途毁约啊。”徐某人一边同那个本田叽里呱啦用日语交流,一边装腔作势的同贺榕讨价还价。
媛媛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姑娘:“哎,我们来之前约定可是白纸黑字写好了的,贺大哥可只带你们两个,你们这中途加一个算是什么事。”
徐某人不甘示弱,牵扯出原来的旧关系,他没有理会媛媛,话是对着贺榕说的:“贺督军,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年在承德,我可是看着锦华嫁给你的,就算是你们现在成了仇人,但现在,别的不说,身为一个男人,也不能把荣小姐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丢在墓室!”
他话说罢,媛媛立即红了眼,她看着贺榕,不可思议的问道:“贺大哥,你?”
贺榕抓住了媛媛的手,看着徐某人,淡淡的说:“荣小姐可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徐兄还是小心些好,况且,荣小姐不愿意和我们一路,倒不如成全荣小姐。”
看着徐某人投来的目光,锦华苦笑了一声,不可避免,火还是烧到了她的身上,她理智的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