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转动着腕子上的金表,目光在胖老三身上跳了跳,扫视过人群后,这才收回锐利目光,视线如同落雪,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锦华身上。
锦华被那道目光瞧着,忍不住皱眉,先前她认为白崇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但没想到自己看走眼,这次居然撞上了真枪实弹,白崇的赌坊里有不少的穿着制服的混子,先前白崇看过去,怕是对这帮混子使眼色。
“荣小姐若是想玩牌的话,不如白崇来陪荣小姐?”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听着白崇的声音,锦华一时不知当不当回答。
“荣小姐?”白崇又喊了一声,声音比上先前要高上不少。
锦华扫了白崇一眼,心里一合计,还是答应了,一来,她不想拂这姓白的面子,二来,也想学学白家的生意经,从进来赌坊的一瞬间,她就存了偷师的心思。
“白小姐这边走。”白崇身子在前,为锦华引路。
穿过一条黑漆漆的长道,目光所及,即刻明快起来。锦华没想到白家赌场居然另有天地——比于外面乌烟瘴气的赌场简直是新新世界。
入眼为欧式装潢,水晶大吊灯璀璨耀眼,皮沙发两两排放,长青花、青花瓷瓶夹间安置,正对黄木书架,整体看去,既摩登又文雅。
能将中西交融的如此,看来这白崇也算是个人才。见了面前的景象,锦华对白崇多少已经有了改观。
“苏苏。来客人了。”白崇将锦华引坐沙发后,便对着一处吆喝了一声,只听得一阵小跑声,明倩的少女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看着身前站着的少女。锦华甚为奇怪,还是有些摸不清白崇的想法。
出于礼貌,她对少女伸手行握手礼,少女一只手抓着她,飞扬的神采和甜美的笑容,仿若破晓之日的第一道光束,迷得人头脸发晕。
瞧见少女出来。白崇脸上有了一丝真正的笑意。他迎住少女,走至锦华面前,声音有些激动:“这里将会是全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锦华有些不解。
白崇没有急着跟她解释。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荣小姐,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创造这个梦?”
锦华更奇怪了,那姓白的嘴巴跟漏勺似得。说话也不说全,看着锦华的一脸迷惑。白崇心中兴奋更甚。
“这是我考虑很久的赌场改制,针对人群而分设,平民百姓和达官贵人,都要有牌子进行区分。同时,加大玩法,引进西方的玩法...”
锦华听完白崇的话。听出了味道——白崇,是想拉她入伙。
白崇紧攥着苏苏的小手。一脸紧张的看着满脸若有所思的锦华,白家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他想要脱离白家,就势必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而今日小妈的到来带给了他很大的刺激,更加剧了他想要脱出白家的决心。
锦华细细分析,心里暂时有了打算。在她看来,白崇的想法是先进的,就怕真去做的时候,遇上大麻烦。
见锦华不说话,又见她时时皱眉,白崇心里说不急是假的,就在他想要张嘴问话的时候,他身边的苏苏拽住了他。
“小白,我来跟这位荣小姐说。”
白崇有些不放心,握紧了苏苏的小手说:“你小心些。”
锦华自是将白崇的话听在心里,她还没发言,又听苏苏为她打抱不平:“小白你呀,人家荣小姐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锦华对这个叫做苏苏的姑娘起了兴趣,她将苏苏打量了一遍,发现这姑娘的打扮也极对她的口味——素净,质朴却有质感。
苏苏梳着花童头,穿着一件格子的棉布裙子,白玉珠子做盘扣,她身材不高也不低,面相不丑也不俊,乍一看普通,但普通中却又有着一分吸引人的气韵。
锦华盯了苏苏老半天,想了老半天,终于想明白苏苏吸引自己的是什么,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想明白这一点,锦华想到说些什么跟苏苏开腔。
轻启朱唇:“苏苏小姐,喜欢读些什么书?”
她话出口,苏苏怔住了,脱口而出:“荣小姐怎得知道...”
话说一半,这位苏苏姑娘突然反应了过来,脸皮上起了一片红晕,看起来十分可爱。
“最近在读《新月集》。”
泰戈尔的诗集,锦华多少翻过一些,但只记得一两个句子,比于诗歌,她是个门外汉,登时不知同这苏苏小姐说些什么。
不过这位苏苏小姐的确是个聪明人,见锦华不言声,便另转了话题:“不知荣小姐喜欢读什么书?”
锦华读得多的是史,后是一些新上市面的思量片刻,决定抛砖引玉同这位苏苏小姐拉扯,回道:“《战国策》、《汉书》锦华都是有所爱好的。”
苏苏小姐抿嘴一笑:“读史使人明智,荣小姐是个智者呢。”
锦华推托:“智者不敢当,锦华只是读过几本书罢了。”
几番言谈,锦华对这位苏苏小姐多了几分了解,她是个天真可爱的姑娘,心思是干净的,锦华瞧着,越瞧越欢喜。
女孩子善谈,不多时,锦华与苏苏的关系便很亲近了,苏苏读书有自己的一套,读书万卷,不求甚解。说起来同陶潜有异曲同工之处。
锦华提起陶潜,苏苏眼睛晶亮,嘻嘻笑道:“别说,我曾经模仿过这位五柳先生哩。”
锦华问:“模仿什么?”
“喝酒。”
苏苏话音落,白崇不厚道的笑了,说来也怪,这位苏苏小姐真是个高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