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亲吻天际,黑夜破晓。
锦华一夜无眠,看着手心里的铃铛,越发觉得命运从来没有遗忘过自己存在的痕迹,她始终被那张无形的命运之网紧紧牵绊,甚至,愈来愈难挣脱了...
从父母跳江,徐某人占有荣家的全部财产开始,唐明的求爱,承德之途的意外,与贺榕的相识,唐丽的重生,不死人的传言,东皇太一的出现,与贺榕的反目,三年来与高宽搭伙,发生的一切...
绝对不可能是偶然!
东皇太一曾告诉她,她要走的,必然是一条累积着尸骨的路,这条路孤独难忍,艰险万分。
唐明,杜月笙,贺榕,东皇太一,高宽,他们这些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未知命运所给予的,究竟,是怎样的安排?
锦华攥紧了铃铛,身上笼罩着一阵寒气,她不敢再想下去。
“荣小姐。”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锦华脸色一变,带上假惺惺的面具,回头招呼。
憋住心里积压一夜的焦躁,她眉眼含笑,对着黑皮汉子点头问好:“卓先生。”
黑皮汉子名谓卓一凡,是百宝堂的老板,同样为百宝堂的鉴宝师,与高宽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但锦华对卓一凡了解不过是水面上的浮藻,这些信息还是她跟卓一凡套话套出来的。
卓一凡对她的态度比于之前好了许多,想必也有同他交流的缘故,看着卓一凡,锦华手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吃早点吧。”卓一凡淡淡瞧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撂下一句话。便转身朝里屋去,看着卓一凡的背影,锦华用帕子擦干手心,忌惮的跟了上去。
进屋一眼便瞅见了黑檀桌面上摆放的早点。
枸杞的甜浆粥、黄灿灿的油果儿、沾满了芝麻喷香的烧饼果儿、白瓷小碟上墨绿的酱瓜小菜,可谓一桌子美食,色香味俱全。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一声,见卓一凡瞧过来。锦华迅速以微笑掩饰住了一瞬间的尴尬。
卓一凡挪开眼。一言不发的握住了宛如青玉的汤匙,在盛有甜浆粥的青花瓷碗里,慢慢搅动。
粘稠浓白的汤汁里。细碎的米粒与红玉一般的枸杞掺和的甜浆粥,宛若美人,伴随着汤匙的搅动起舞,锦华看着卓一凡的动作。一时忘记了入座。
锦华看他举着一双华贵的银丝绞花象牙筷夹住了被热油烹炸为焦黄色的油果儿,慢条斯理的将嘴巴凑了上去。一口气咬下了大半根油果儿,夹一口酱瓜,咯吱咯吱够味儿的嚼烂吞咽,油嘴对着甜浆粥。轻轻地吹上一口气儿,汤匙则推波助澜,蹭着碗沿儿。吸进了好大一口汤水。
不知过了多久,等卓一凡将一大份油果儿吞下肚的时候。他用帕子抹了嘴,看着发呆的锦华问道:“不吃?”
待锦华回过神来,卓一凡早已收拾了自个的碗筷,桌面上留下了她的份儿摆着。
看着桌上的饭食,锦华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座,单手有些发颤的举着象牙筷,夹了一个沾满了芝麻的油酥烧饼。
“放心,没毒。”卓一凡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锦华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吓,手上筷子没抓稳,一松,烧饼落到了黑色桌面上,白芝麻点点,颇为显眼。
锦华本来要抓起烧饼,但刚刚侧身便瞧见站在桌边上的卓一凡,全身又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卓一凡在用打量的目光瞧她。
“南方人,吃不惯烧饼?”见锦华迟迟没有吃食,卓一凡指着桌面上的烧饼问话。
锦华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抓住烧饼,一口咬了下去。
油酥饼皮入口,嘎吱声声,满嘴焦酥。忍不住又咬上一口,不知不觉中,整个烧饼便已下肚。
卓一凡眼看着锦华吃下烧饼,嘴角上扬起了一抹笑意,他将那碟子酱瓜往她跟前推了推,荐道:“这酱瓜是六必居的,不咸不甜,味道极为爽口,你尝尝。”
锦华举着筷子,向前伸了伸胳膊,眼睛余光始终注意着卓一凡,见他突然殷勤,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卓一凡的声音不断催促,锦华被逼无奈,索性一横心,将筷子伸了过去。
牙筷抓住了酱瓜。
吃还是不吃?踌躇下,她又松开了牙筷。
“粥冷了,我先帮你热一热。”见锦华放下筷子,卓一凡拿住了青花瓷碗,极其贴心的服务。
锦华有些承不住,就她看,卓一凡这般殷勤,下毒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这一顿饭吃的实在心惊胆颤,太闹心了!
“不了,多谢卓大哥好意,烧饼已经足饱了。”
卓一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睛里如同昏黑的天色一般阴沉的发黑,虽然他淡淡的’哦’了一声,但锦华知道,他猜出了,她的想法。
百宝堂久留不得,但没有拿到高宽的骨灰,她亦无法心安理得的离开。
“老板!”
在卓一凡瞧她的时候,店里突然传来了喊声,但他只是微微怔色,扫来一眼,将手上的瓷碗递了过来:“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锦华接过了瓷碗,看着碗中浓白的汤色,朝卓一凡的背影看了两眼,她暗想:高宽的骨灰定是被卓一凡寻了地方藏着,这地方是百宝居的可能十有*,趁着卓一凡离开的功夫,去他房里搜索才对......
心思打定,锦华便步伐若风,快步朝卓一凡的屋子走去......
与此同时,卓一凡正举着放大镜,细致研究一对粉彩瓷瓶上的花纹,他面前站着一对华服夫妻——男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