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恐怖盘踞在地道中,久之不去。
锦华头皮出了一层冷汗,密密的汗水从她额头上滑落,卓一凡眯着阴毒的三角眼,依然保持着先前插匕首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她。
汗水沁透了整个后背,阴风飕飕,像刀子一般刮啦而过,身体禁不住的哆嗦,锦华缩着下颌,尽力的想要摆脱卓一凡的匕首。
卓一凡比鬼魅更可怕,他一点点的逼来,锦华一点点的努力抻着脖子,几乎要抻成长颈鹅,只是希图与匕首挪开些距离。
卓一凡的手段远不止此,他并不直接动手,而是在心理上进行攻破,他看着锦华,除了眼神威慑,其次就是言语攻击,他不断的提起高宽,不断地引她陷入对高宽的愧疚中,锦华强忍着身体本能的颤栗,硬生生压住了一腔悲苦。
那把堵着喉咙的匕首,是压在心上的巨石,压得人憋屈。
不过也只是憋屈,让荣锦华方寸大乱还不至于,她抻着脖子,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她觉得自己总会有办法的,总能够从那把该死的匕首下逃出来的,说服卓一凡,带她去高家,将阿宽送回去,落叶归根。
吸了一口气,锦华做出了决定,她以命犯险赌惯了,这一次亦不例外。
“卓先生。”勾了勾嘴角,锦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卓一凡,她知道自己生的美,笑起来应当不会磕碜人,虽然美色惑人虽不是好手段,但聊胜于无。
卓一凡很是警觉,向着她伸了伸匕首,感觉到颈子上的刺痛。锦华知道,那姓卓的已经割住了她的皮肉,于是顿了顿话,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道:“我们有话好商量。”
她先前想过卓一凡会杀了自己,但见卓一凡并没有果决动手,便晓得他心里必然仍有打算。
他在犹疑。所以她还有可乘之机。
卓一凡看着面前那张赏心悦目的漂亮脸蛋。那个姓荣的姑娘美得很有味道,如果不是因为高宽的话,他必然会将这样的姑娘放在手心里宠爱。
他是有谋算的。在琉璃街上的事业,他需要高家的支持,但高宽没了,他的支持会断不说。甚至会有亡命之险,这也是他想要将锦华灭口的原因之一。
他之所以犹豫着。是因为一件东西,那东西在高宽手上,既然高宽已死,东西落在谁的手上可想而知。这是他不动锦华的原因之一。
锦华见卓一凡垂下了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晃了晃身子。她趁其不备,一手掐住了他那只拿匕首的手腕子。因为脖子上被匕首蹭破了皮,疼得要命,本来想掐住手腕子后直接跑的,但还是想让卓一凡吃些苦头,又折回了身子,一脚恶狠狠朝卓一凡的命根子蹬去。
被小娘们蹬住的一瞬间,卓一凡一手护住了命根子,一手挥舞着匕首朝小娘们的方向大斩四方,他本来还怜惜她的娇弱,但没想到这小娘们如此阴毒,登时又气又怕,气自己不够果决上了当,怕自己那玩意儿被小娘们儿蹬废了,不能像从前一样金枪不倒,失了生活趣味。
耳边有风声呼啸,锦华竭尽全力的奔跑,卓一凡在她身后追着,越来越快,一只手已经快要触到她的肩膀。
脸皮发烫,像被火炉烘烤,锦华一边摸着刀片,一边迈腿狂奔,她心思活络,并未以为逃命而停止思考——她想实在不行,就和这姓卓的鱼死网破,搏上一搏,没准就寻到生路了呢。
但又跑了一段路程,便懵了,她一扭头,被吓得退了两步,先前见着的白脸红嘴的娃娃不知怎的多了几只,朝她围了过来。
那些个卓一凡口中的木偶实在是诡异,居然将她围了起来,锦华被这群木偶空洞洞的眼神盯着,全身汗毛倒竖,卓一凡说这东西是木偶,她可不信。
因为被木偶困着,卓一凡很快就追上了她,然而出乎锦华意料的是,卓一凡见了这些个木偶居然被吓到了,转了方向自己跑了。
锦华没想到卓一凡是如此反应,看着那几张骇人的白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木偶的脸皮,是软的,像肉一样的手感。
心里的惊骇后知后觉而起,她捏住木偶的时候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了两下,却见木偶颇有情绪的对着她扯了扯艳红的薄唇。
锦华被吓得缩回了手,忍不住尖叫出声,木偶全围了上来,一个个朝她嘴边凑,凶猛的要来拔舌头。
这东西肯定不是木偶,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鬼!
卓一凡抱着命根子在暗道中狂奔,他身边黏着几个白脸红唇的女体,匕首怎么挥舞都甩不开那些东西。
他开天辟地头一回这么害怕,他不敢看那些女体的面孔,他在暗道里干过不少阴缺的事儿,他怕那些个东西是来找他索命的亡魂。
偏偏自己的小兄弟不争气,疼的他头皮发麻,撕心裂肺。
他恨死了那姓荣的小娘们儿,抄起匕首,跑了半路又折了回来。心里直念叨,那小娘们儿皮肉白嫩,他不将她剥皮做了灯笼,誓不为人。
锦华一掌呼开那些个白脸,她身上什么辟邪物件儿都没带,正苦恼着,眼睛余光瞥见卓一凡抄着匕首折了回来。
有一种感情叫做患难见真情,锦华以为卓一凡是来助她的,登时一改先前对卓一凡的看法,大呼这厮是个有良心的。
卓一凡惦记着锦华的皮,但他没想到跟着他的那些个女体又跟了过来,甚至越来越多......直到一大群女体将他二人团团包围,卓一凡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