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簇浓緑像是坚固的堡垒,又似忠诚卫士,将一座有着欧式建筑风格的青砖小楼虚掩。
此处静寂无人,站在树下,隐约可以瞧见小楼阳台的黑铁栏杆。
而风声摇曳,树叶飒飒作响,更趁得此处别样寂静。
苏苏换了一身旧式的鹅黄绸缎裙袄,半新的缎面上白玉兰的绣像栩栩如生,竖立的衣领和袄子的圆角下摆都镶着密密的嫩绿花边,同色的马面裙摆比袄子简单些,镶的是同色花边。
锦华瞧着苏苏前清式样的打扮,甚为奇怪,不但苏苏如此,一向只穿西服的白崇也破天荒的换了石青色长袍,油头梳得整齐,胸前别着一个金壳子的八仙过海图样怀表,的礼盒,一脸紧张。
苏苏仰着她那线条柔和的下巴,伴着萧瑟的风声,静静地看着那座小楼。
“我们走吧。”
白崇一手搂住了她纤瘦的肩,他瞧她的目光,透着胜似暖阳的温柔。
苏苏点头,深吸了口气,抓住了面前男人宽大而又温暖的手掌,她与荣姐姐一夜交谈后下定了决心,她自信以自己的本事,可以改造这个男人。
锦华瞥了眼苏苏,一双手隐秘的按住包中的青瓷瓶,她日思夜想,要将高宽落叶归根的高家总算到了,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现下所站的地方并非是高家前院,照苏苏的话说,他们几个抄了近路,走的路是高家的后门位置。
站在一扇漆着白漆的小门前,苏苏高喊了一声李妈,等了许久无人应。这时,一声尖锐的小汽车鸣叫在三人背后响起。
锦华侧过头瞧,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抱着一个身穿当下最时髦的童装的男童从小汽车上下来。
妇人瞧见锦华盯着她打量,不愉快的皱起眉头,态度甚不友好,眯着吊梢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苏苏猛地转过了身子。两只眼睛噙着水色。一脸激动,看向妇人,但随后。她便一脸不可思议的低呼:“小春?你这是?”
妇人变了脸色,摸着耳眼子上璀璨闪烁的钻石耳扣,将苏苏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通。声音冷寒:“你怎得回来了?!”
锦华瞧着那妇人,猜她是个七窍玲珑。见风使舵的人物,果不其然,妇人的冰冷只是一瞬,很快便脸皮带笑。踩着高跟皮鞋,娉婷摇曳而来。亲密挽住苏苏胳膊,软声:“姗姗。你怎得回来也不说一声。”
苏苏看着她那一身华贵的衣裳和手上牵着的小男孩,心里顿然明了。不由全身发冷,她话语中本能的带着一丝嘲讽:“小春,哦,不!我该喊你小妈。”
妇人腻白的肥手一顿,她高傲的仰起下巴,黑乌乌的眼睛里闪烁着不耐:“姗姗,我有今天还是拜你所赐。”
白崇瞧见苏苏受欺负,冲锦华不住使眼色,他是男人,亦非高家人,不好在高家的女眷面前多说什么。
锦华拉住了苏苏,对她摇摇头,在锦华看来,这种情况下最好按兵不动,一来是为苏苏考虑,毕竟苏苏离家三年,还是同男人私奔,父母与儿女的情分,尤其是大家族的情分,极其寡淡。更何况,苏苏还是个女孩子。二来,苏苏同这做娼的女人论辩是侮辱自己的教养。
“这位是?”妇人瞧锦华的眼神中明白写着外人瞎搀和什么。
苏苏仰起头,挽住了锦华的胳膊,声音有力:“我嫂嫂。”
“那个弃子可真是下作,我可得好好问问大姐是怎得教育孩子,天天在外头败坏高家的名声!”说着,她眼睛一斜,瞄住锦华,又道:“这年头,什么小猫小狗,也敢随便进我高家的门。”
苏苏冷色肃寒,锦华还未来得及劝阻,苏苏那一巴掌便狠狠抽到了妇人的脸皮上:“丫头该有丫头样,小春。”
妇人捂着红彤彤的脸皮,心里发狠,一咬牙,扭住了儿子的身上的皮肉。
小男孩见他娘扭他,呜呜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由呜呜的哭泣声变为了哇哇的大叫声。他在地上爬来滚去,白衬衫变得乌黑。
好在白崇有备而来,白崇先前想着没准儿会在高家碰到些小孩子,就在来之前从铺子里买了一包水果糖。
小男孩哭了一会儿,被白崇手上的糖块吸引,嘻嘻笑着跑了过去,凑在白崇手心里抓糖吃。
妇人没想到儿子为了一颗糖叛变,气得牙根痒痒,一把扭住儿子的耳朵扯到身边,骂道:“你个没出息的,竟然为了一颗糖出卖你老娘,你想吃什么,娘没给你买过吗?!”
小男孩在白崇手里抓住了糖块,正捏在嘴里唆的滋滋有味,他在家里颇受宠爱,哪里肯理会他娘的话。
“三太太,您可回来了,老爷正在花厅里找你呢?”妇人还想说什么,后门里突然跑出个身穿蓝粗布的老妇。
“李妈。”苏苏看见那老妇,娇娇呼了一声。
老妇瞧见苏苏,三角眼中,老泪纵横:“哎呦,我的小姐,您可回来了!您跑哪去了?怎么也不跟夫人说,夫人都快急死了!”
苏苏看着老妇,也是泪眼:“我这不是回来了,李妈,带我去找娘吧。”
老妇瞧见妇人扭着肥臀离开,压低了声音:“您可回来了,要不老爷就真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夫人她......”
“怎么了?!”苏苏抓住李妈的胳膊,眼圈发红:“娘怎么了?”
李妈叹了口气:“夫人,病了。怎么也看不好。唉,小春这个贱蹄子,居然趁着夫人生病爬上了老爷的床!”
苏苏瞧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