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走。”那青年不再瞧锦华,对着立在锦华身边的副官道,他的声音有凉意,给人的感觉,宛若寒雪覆盖着的青松。
罗平看了看握着他枪的锦华,心里有些不快,他那枪可是纯种德国毛瑟,那枪还是督军赏他的,他平日里珍惜的不得了,上哪都要随身带着。
“督军。”他没动,两只眼珠子几乎要黏在锦华手上,过了许久,他才大着胆子喊了那青年一声。
但他所触及的,却是足以冰封千里的冰寒,那双眼,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像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冰原。
罗平打了个哆嗦,快步走到了青年身边,压低了脑袋,不敢再讲话。
“走!”那壮汉不爽的对锦华身后的士兵们招手,那些士兵收了枪,将枪背到了肩上,排成了小队从锦华身后鱼贯而出。
“等等,带上我!”锦华对那青年喊道。
青年看她,笑,冷酷而又残忍。他说,我何时说过要带你走?
这时,那些排在台下的女孩子开始窃窃私语,她们其中,有人笑,有人嘲讽。她们很高兴。
她们说,这个妄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的,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
锦华看着那青年咬牙切齿。
她记忆里,这个人和一个人的影子重合。锦华忽然有了底气,她仰起脸,走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踮脚,看着他眼,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督军怕是懂的吧。”说着,她指了指他的肩头。
青年笑了,熟悉他的那两个副官都知这是他发怒的前奏。他俩毫不犹豫跳开了青年半径一米的范围。那个壮的对锦华有些同情,罗平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看热闹。
“我记得,是你跪下来求我饶你一命,我们抵消了。”青年的声音不缓不急。说着,他两根手指挤在一起碾了碾。
“为什么不肯助我?”锦华不甘心的问。
“你知道,我既是兵也是个生意人。帮了你,就会有第二个你出来,对我百害无利,我为何要帮你?”他慢条斯理的为锦华分析。
锦华看着他,觉得这人真是烂透了,她不死心,又道:“你若救我,我自会给你报酬。”
“你?一个落魄小姐又有多少剩余价值。”他脸迫近,气息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他满是锋芒,他的话是快而锋利的剑刃。“还是说,你要以身相许?!”
锦华气的脸通红,还没说话,这人又用打量商品的眼光打量她,从头到脚,他看着她的眼光始终带着嘲讽。“你这容貌和脾气,还有这身毁了的皮。你还真是身残志坚。”
锦华气的七窍生烟,碰见个这么毒舌,她平日里的淡然全都不见了,她牙根痒痒恨不得扑上前抓住这厮,揍他个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你要怎样才肯带我离开。”锦华深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她问。
“你猜。”凉凉的两个字。
“哎!你这人!不行,你必须带我走!”锦华抱住了他胳膊,蛮不讲理,她鼓着眼一副旧日里刁蛮小姐的模样。
他想推开她,但想着她身上有伤又放下了手,依旧冷酷的模样。
站在青年身后的两个副官看着锦华的动作目瞪口呆,当他们的目光转向了看自家都尉,顿时惊掉了下巴。
罗平跟壮汉念叨:“不行不行,我接受不了这个女人!”
壮汉摸着下巴的胡渣,看看锦华,瞧瞧都尉,有些鄙视罗平:“关你什么事。”
锦华到底被青年带离的魔窟,被他带回了都尉府。
锦华本想出了人牙子那宅子就跑,但那人却死死握紧了她的手,锦华脱不开身。
从魔窟转移到都尉府,她日子未必好受啊!
刚踏进督军府的大门,就看见仆从在宅子里跑进跑出通告,喊,都尉回来了!
只过了不多时,从各个屋里钻出了一溜穿着旗袍或是洋装的少妇,她们大都身姿曼妙,眉目倩兮,略施了粉黛站成了一排,躬身,娇声:“恭迎都尉回府。”
锦华走进了看,立刻被珠光宝气闪了眼。
她侧头看依旧冷着脸的青年,见那青年有些厌恶的冷哼了一声,不由撇嘴。
这督军府,还真是财大气粗啊,想想她荣家也没有这般...奢侈..锦华忽然想到这个词。难怪说,商不如官,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看够了还不快走,收收你的口水。”青年甩开了她的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推开了面前的这堆美女,走进了大厅。
锦华下意识抹了抹下巴,跟着青年走,这时,那群美女又站成了一排堵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个杏眼樱桃小嘴的盘发女子,叉着腰问她,喂,你跟督军是什么关系。
这时一个打扮妖妖娆娆的女人开口,人都带回来了,还用得着问。
脂粉堆里顿时炸开锅了,看着这群吵嚷的女人,锦华算是明白那人为何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了,也学那人冷了脸,不过没推开这群女人,而是从她们身后绕进去了。
进了大厅,锦华又被这金碧辉煌晃花了眼,她抽了抽嘴角,看着主位上那清冷的人,不由感慨这人的品味倒是跟他气质极其不符啊。
锦华正暗地嘲笑,主位上那人手动,一物以优美的抛物线坠落,砸到了锦华的头,锦华疼的咧嘴,手一诺,抓住了一瞧,是个瓷瓶子。
“自己擦药。”那人说。
锦华瞧了瞧手上的瓷瓶子,打开盖子闻,药香扑面,想来是好药。
“多谢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