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要不要脸,我凭什么养着你,你生了病。看病理所应当花你自己的钱。”
“要不是我救你,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这里?”高轩也同她一样,嘴角一歪,冷笑起来。
看着高轩的模样,锦华知道他这是有意的翻旧账了,不过她也不怕,因为她并不欠他。她的时间不多。只有这一晚上可以耗,但这漫漫长夜她有的是精力同他耗。
高轩看着她的蛮样子,心里直道不能让她跑了。他是要同她纠缠在一起的,若是她跑了,不回来了,这可怎么办。所以他改变了主意。与其放她,不如纠缠着她。穆少秋和小军阀那里他不急,蛊门是八大门中的一门,虽以刁钻毒辣闻名,但他也有办法搅和进一腿。人为利所趋,他们这些人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上的,那个潦倒的小军阀。他倒不认为能有他的本事。
“你这个蠢娘们儿总该为自己留条后路。没了我,你以为在老奸巨猾的穆少秋面前。你能占得了便宜,别忘了,贺司令和他那太太可是恨你恨不得抽筋扒骨。”说着,高轩走过来抓住了锦华的手。
锦华从他手里抽不出来,横了他一眼:“松开!”
高轩不理睬,继而推心置腹:“你好好想一想,我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锦华,你离不了我的。”
话一说完,他用不了她开口,便撒开了手,侧着身子,脸朝白墙躺在了**上。他在赌,在北平厮混了这么些年,他比谁都要了解利益的**,更何况他们两个是同样满腹算计的人。
锦华心里是通透的,高轩总是可以拿捏得住她,这一点让她很不爽,在他面前她突然就失去了在贺榕、高宽以及小宽面前的随心所欲,这个男人是不听她使唤的,她先前固然清楚,但到了现在才彻彻底底的明悟了。
暂时的,选择妥协。
“好了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件事了。你先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来神农架?”眼睛里蕴着一点冷光,锦华死死的盯着高轩的后背,希图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高轩见她另转了话题,心里暗叹一声,转过来身子,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之下**不明。
“自然是真话。”锦华观察着他的动作,判断着他此刻的心理,她一直没有猜出他的动机,总感觉不踏实。
“我来——神——农——架...”高轩是个精明人,拖长了声音吊她兴趣。
“来神农架怎么样?”锦华捏紧了手。
高轩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看着锦华紧张的面容,脸上又挂上了他往常的坏笑,又道:“你真想听真话?”
锦华的手捏得更紧。
“我偏不告诉你。”高轩笑嘻嘻的又坐到了**上。
“你...”锦华差一些锤他,但憋了好一阵儿好歹忍住了,她把他送来医院是道义,但他现在病情稳定了,自己又有手有脚能顾住自己了反倒来跟她扯皮了,没心肝!没心肝!
要走,他也是拦不住的!她又何必管他的死活!她决定了明天早上,天亮她就走!
心意已决,锦华抱臂同高轩大眼瞪小眼的对坐,高轩于她一起干耗,两人硬生生看黑夜褪尽。
将欲破晓的天色最为瑰丽,鸭蛋壳一般的青色渐渐的变得透白,随后融合在一片粉红中,远处山影逐渐的由深变淡,浮出一点虚影,天际的粉红渐渐的变为橘红,随后转至为如火烧一般的艳红,像是烧着了一片天,而太阳那只金乌鸟,烈火涅槃,金光耀眼的冉冉升起。
贺榕抬头看着初生的日头,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身边的媛媛,他们在村中补给后,照着小道士的指路,一路朝尼叉河去,但已经走了五六日,小道士带的路越来越陡峭,他同媛媛在这峭壁上挂了一宿,媛媛好容易才被他说动,穆少秋和小道士在前方等着根本不管他们死活,没一个人来搭把手。
媛媛全身发颤,两条腿几乎是软的,看着身边的贺榕低低的唤道:“贺大哥。”
贺榕对媛媛态度越来越不耐,他现在发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能与自己并肩的女人,而非什么事都娇怯怯等着他的女人。
“不要怕,过来!”
媛媛向前挪了一步,一颗小石子在她脚下滚落,坠进了无尽的深渊中。看着那颗小石子,媛媛抖动的更厉害了。她越怕,心绪也越复杂。
若是她掉下去了该怎么办?那贺大哥不是就便宜了那个荣锦华,越是这般想,她越发不敢挪动一步了。
贺榕很无奈,他身上背着东西,此地路窄,并不能把媛媛背过去,只能这般耐着性子引她过来。
“媛媛,你慢慢的,慢慢的过来。”贺榕伸出了胳膊,准备一把将媛媛拉到身边,他屏着呼吸,手心里不住的冒汗,实话说,他很紧张。
穆少秋早等的不耐烦了,他同小道士露宿了一宿,山上霜露沉重,身上沾了不少湿气。
这地方陡峭,山像是被竖劈开,地又滑溜溜的,傻子才去冒风险找他们呢。
虽然他不去,但面上也给做足了,对着峡道上的贺榕吆喝了一声:“贺兄,我们不急,你小心些将弟妹带过来。”
贺榕有些尴尬,他头一次在心里这么厌烦媛媛,她现在越来越不懂事,越来越不识大体,实在是...唉...
无可奈何,贺榕决定实在不行就放下背包,将媛媛拽过来。
媛媛巴巴瞧着,她在这岩壁上冻了一宿,全身都是冷的,她也想过去,可就是怕。
“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