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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无奈的,大概便是爱了。
无数的喜欢堆积在一起,升华质变为爱情。
高文轩发现即便她是这样坏的,自己依然是不可救药的喜欢着她,喜欢着这个躲藏在坚硬外壳中的小姑娘,他无可奈何的看着她的眉眼,许久,终究不顾一切的,抱紧了她,侵略的气息仿若千军万马一般直迫而来,长叹:“锦华,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对于高文轩的示弱,锦华躲开了他灼灼的眼光,将目光挪向了天际的孤雁,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高文轩虽然自私冷血,可对她却是极好的,几次都在最危险的时候挡在她身前。回上海滩,她可能会需要到他,还有与穆少秋等人的争斗中,他也会是一个极好的助力。
除了这些,对于****,她恐怕真的没有想过,活着已然艰难,爱情完全是奢侈。
“锦华,你心里到底是有我的。”高文轩的声音带着嘶哑,回荡在耳畔,他的话语坚定万分,使她无处遁性。
喜欢?大概是有一点的,这个人待自己好,怎么可能不会有一点心动。
锦华笑了笑,眉目在昏暗中模糊一片,她活在自我中,没办法逃出自我,只能如此浅笑的回答,道:“高文轩,我不愿辜负你,可我更不愿辜负我自己。”
高文轩岂会听不懂她的意思,他心里一清二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可他又说服不得自己,说服不得自己放弃她。
自在高家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便被深深的吸引。她貌美,却偏不是画里的美人儿,她鲜活,狡诈、野心勃勃。
后来,他顺着她的足迹一路前往湘西,领略过她在男人堆里谈笑风生,看见她拔枪护人毫不哆嗦,他查了她的身世,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却选择像男人一样活着,柔弱美丽的女子依附一个富贵的男子,以婚姻和ròu_tǐ作为买卖,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这样得来的富贵岂不容易?
高文轩不愿意这样被她拒绝,又道:“锦华,你需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锦华叹了口气,突然笑了:“高先生,既然你说我们是一样的人,我就告诉你,我这个人不愿欠别人的,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我们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都当没发生好了。”
高文轩步步紧逼,他指着她的心口的位置,问道:“可这些都已经发生过了,又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我既然亲了你,便会负责。”
锦华气的说:“现在早不是原来封建的时候了,况且我们都不是上等人物,我不需要你负责,既然你愿意担起做男人的责任,就对小春负责好了。”
高文轩简直被她逼得快要发疯了:“如果你是介意小春,我回去就把她处理掉!”
“高文轩,我这么跟你说吧,你总该要去尊重别人,小春跟你生有了一个孩子,你这样对她总归是不对的,还有阿吉...阿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为什么你眼里总能看到旁的不相关的人?荣锦华,我对你,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别跟我说什么良心,狗屁君子之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这些话都只是说说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才是真的,难道你不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
看着高文轩脸上嘲讽的笑容,锦华觉得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到,他既然执迷不悟,又何必苦口婆心的告诫,现在天色已经暗了,阿吉八成是找不到了,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养精蓄锐,迎接明天。
如同入定的老僧,盘腿坐在大石头上,只是她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看着那勾弦月在灰黑色的天空上渐渐现出身形。
计划一步步早已规划好,从神农架得到往生蛊后,就去大巫墓里寻找东皇钟,然后带着东皇太一回上海滩,不管旁的,她一定要千方百计的让荣家再次站到上海滩的大世界里,骄傲的拿回曾经属于荣家的一切,为了这些,她蛰伏了太久,委屈了太久,谁都不能阻止。
拿往生蛊,照现在的情形看不是一件容易事,就算拿到往生蛊,媛媛也定会从中作梗,那个穆少秋,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想了想,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事,吐了口烟圈,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高文轩,锦华突然感觉自己摊牌摊早了,万一这高文轩求爱不成,背后捅刀子怎么办,贺榕断然不会帮她,他们的关系一直剪不断理还乱,这些也算是她自己自作孽,如东皇所言,她总是关键时刻心软,现在,即便过了三年,还是没能学会铁石心肠。
三年前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锦华的脑子里回放,翩然的光影,一点点的将她拉扯入回忆之中,她是一个普通人,命运却将她拉扯进了一个无底洞,她似乎只能往下堕落了,扒人祖坟,开赌场,做些黑地里的勾当,每一件活计都不是干净的,即便她仍存着一点善心,她早就在泥潭里染得一身黑了,要是让父亲知道,八成真会从黄浦江里跳出来,结结实实的抡来一棍子。
头顶上的月光一如既往的皎洁,捏着烟屁股,锦华对着头顶上银钩似的月亮吐了一个眼圈,而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这夜,有月却无星辰,一团黑里,白月亮格外的瞩目,她瞧着那痕明月,突然有了童心,想要问一问这毛月亮怎么在黑夜里让自己这么不染尘埃呢?
月亮不会回答,只是将自己的光芒普渡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