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布匹撕裂声,锦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实在没有想到王鲲竟然会跟她玩儿这么一手。在王鲲压过来亲吻的时候,她丝毫不甘示弱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手上的刀片已然在王鲲的喉咙划过,渗出淡淡的血丝,锦华面无表情的看着王鲲,相信自己只要再一用力,他便会成为一缕亡魂。
感受到刺痛,王鲲停住了手,他在颈子上的痛处一抹,看到手上的血,像是赤身被人扔进冰天雪地中一般,莫名而起的寒噤使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自会客厅之辱后,王鲲便一直隐忍,冷眼旁观小娘们儿和臭流氓的恩怨纠葛,当他看到他们突然的反目成仇,他以为自己的时机来了,却没想到,小娘们儿的这一刀倒让他彻底的看清楚了。
冷笑了一声,笑声里道不尽的悲哀,再次看向小娘们儿的时候,王鲲眼中尽是穿行回忆的灰暗斑驳。
羞恼、仇恨、嫉妒、悲愤如同磐石一般在这瞬间牢牢的盘踞在他心中,被疼痛唤醒的一星半点理智,在这瞬间,又被抛至九霄云外。仇恨和苦楚成功占领他的头脑,他更用力的压住了小娘们儿,炽热的手掌如同铁链,将小娘们儿牢牢拴在身下。
男人的自尊心不容他后退半步,在看向她的时候,心里的执念一次比一次强烈——就算被她割断了喉咙,也要彻彻底底的占有她,要为她烙上专属于自己的印记!也要让她给予自己对待高文轩一样的目光!
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那怕她恨、她咒。
锦华捏着刀片的手顿了顿,看着王鲲眼中的疯狂,她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更冷静一些:“王鲲,你先从我身上起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王鲲充耳不闻,动作仍在继续,炽热的吻如同雨脚一般扫掠锦华的嘴唇、脖颈,粗壮的四肢在雄性激素的操纵下如同一条缠人的大蛇,将她牢牢缠住,生理上的抗拒使她非常的不适,看着手上的刀片,她在狠心与柔肠间挣扎。
只要...再用力一点,这个人,就会永远的停止......
眼中闪过挣扎,锦华明白自己在这场风暴中无法决绝的夺取王鲲的生命,她愚蠢的选择了退却,收回了手上的利器,希图以情分唤回王鲲的理智,但事实上,她在他的攻城掠地下东藏西躲,狼狈至极。
王鲲被她的躲避激出了一身火气,他希图给予她美好的回忆,见她这般的不配合,心上的小火越烧越大,最后怒火中烧的扳正了她的脸,吻如潮水,一浪又一浪的将她淹没。
随后,王鲲一鼓作气,准备在首战告捷的激励下,破开最后一道防线,他手脚并用的扒下自己的长裤。
看见车窗外那张气势汹汹如同煞魔的面孔,王鲲抖擞的战意一下子便随着后背的冷汗淡了下去。
但他依然是不甘心的,决定死撑下去,一战到底,他抓住了锦华的细胳膊,希图在高文轩砸开窗子之前将她彻底占有。
高文轩怕极了,他死命砸着车窗,两眼死死盯着自己忍了又忍都不曾碰一指头的小姑娘,恨不得将王鲲那个怂包抽筋扒皮。
一道强光穿透车窗,锦华恍惚中看见了高文轩的脸,她猜测自己大概是在做梦,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越流越多,起初是毛毛细雨,到后来便是大雨磅礴了。
而王鲲,被一颗子弹洞穿脑门儿,截断生命之河。他身体和脸面则呈现出一种死态,两眼失神,瘫软在了小车的座椅上,黯淡的血花带着腥臭的死亡气息绽放在他的头颅之上。
车厢内,腥臭难闻,尽是四溅而出的红白之物,污浊沾染了整个车厢。
在生命流逝的间隙中,王鲲还有一点淡薄的意识,他死不瞑目的看着那个他恨到极点的臭流氓,看着他的小娘们儿被臭流氓夺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朦胧的泪眼中,王鲲的眼光随着臭流氓的离去而逐渐的涣散。他知道自己恨,恨臭流氓,恨小娘们儿,但更恨自己没出息,到死都没能占有她,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他彻彻底底的输给了臭流氓,满盘皆输。
锦华同王鲲的搏斗中伤了腿,无力动弹,她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高文轩小心包进大衣内,想耍娇,想说负气话,想好好的气一气他,可张了张嘴,话非但没说出来,反倒糊了一脸冷泪。
她一落泪便止不住了,哭的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她一边哭一边想,自己竟然也会落到这步田地。
高文轩瞧着怀间的小姑娘,低头在她额间吻了吻,所有指责,在此刻全都忘了没影,他心里埋怨自己今天怎么能没忍住脾气,真将怂包逼成了硬包,怂包竟然胆大包天的对他的小姑娘下手。
两个人相望,一个泪眼,一个怅然,末了高文轩亲了亲锦华眼角下的泪水,选择妥协:“什么时候回湘西,我跟你一起回去。”
锦华将高文轩的示弱看在眼里,惊吓一场,她倒不知道说什么话了,高文轩将她抱进了唐家兄妹那座西班牙建筑里,至于王鲲的尸首,他同唐明一起出去处理了。
两个男人不在,只剩下锦华与唐丽独处,唐丽笑眼弯弯,拿了一件平素的常服给锦华换,在唐丽身边,锦华多少有几分坐立不安。
唐丽点了一支烟,她口红涂的颜色艳,在袅袅而起的白烟中隐隐可见猩红的嘴唇。
锦华听见她问:“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快四年。”锦华咬了咬唇,抬脸回答唐丽。
“原来已经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