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二人心有疲惫,坐在碎石边上歇息,锦华一双眼盯着那抹夺目的火焰红发呆。
红枫树虽然叶色绚烂,衬着四周的景致非但没有喜庆之意,反而令这片诡异之地多了几分潇潇之色。
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哀愁,不忍叹息,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诗词涌入脑海,锦华摇头轻笑,在这种环境里,她倒是出息得生了诗兴,什么霜叶红于二月花,美句妙语,文思泉涌。颇有些她在女校读书上国文课的感觉。
她心口难言,不由想扭头瞧贺榕,眼中余光瞥见贺榕头向前抻着,样子像是曲项向天歌的白毛鹅。
她一时忍不住想笑,本想打趣贺榕,扭过了头瞧贺榕,发现他对那红枫树看的专注,一双眸子在昏暗中熠熠生辉。
还未等她言声,贺榕忽而面对了她,他瞧着她,脸上兴奋难掩。
锦华皱了皱眉,顺着他目光瞧了过去,骤然灵光一闪,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之后,他二人相视,心思不言而喻。
枫树的叶红之日是九秋,而他们下墓的时间定的是六月中旬,他们在这墓中不过待了几天而已,那这枫树即便是按常理而言,也不可能红的这般早。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诡秘之处
他们准备去这红枫树前一探究竟。
红枫树周边原先是棺木,现在都成了横躺的僵尸,不大好走,为了这些沉睡的生灵不生变故,贺榕自告奋勇打头阵,锦华怕他生什么事端,让大青蛇跟着他一同前往。
大青蛇从她手腕上滑下,又变成了原来的体型,颇有瑕疵必报架势,只见它缠住了贺榕的腰,而后将脑袋压到了贺榕的肩头。
就大青蛇原本体型而言,一个人撑着它,即便是壮汉撑着亦是有些吃力,但贺榕却是轻轻巧巧将它扛起,气的它不时吐信子。
还真是条有脾气的活宝蛇。锦华忍不住点了下大青蛇的脑袋,大青蛇脑袋随着锦华的指尖收回,谄媚的在半空画了个弧,古灵精怪得倒不像条蛇了。
锦华瞧着欢喜,心里的郁结散了大半,对着大青蛇无端生出了几分喜爱。
大青蛇见锦华被自己逗得眉目飞扬,一双三角蛇眼里满是洋洋得意,盘扭着身体在贺榕面前高抬了下颌,却被贺榕一巴掌拍低了脑袋。
“哈哈哈哈。”自荣家事后,锦华脸上少有笑意,这次看着大青蛇竟然哈哈大笑,还真是一件大奇事。
贺榕瞧着她的笑脸,目光深情中又有一丝隐晦的闪烁,他瞧了她不大会,便转过身子,大步横跨过地上的僵尸,向着红枫树走去。
定定看着他远离而去的背影,锦华逐渐收敛了笑容,贺榕同她是相似的人,他们背负着沉重,即便他们相互吸引,她清醒的明白,贺榕他需要的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姑娘,而他们作为伙伴似乎更合适些,不共白头,不可偕老,情深意重,止于惦念。
“锦华!”贺榕很快就到了红枫树下,招着手在喊她,锦华回过神,看过去,大青蛇在他肩上摇摆的起劲,似乎再跟她打招呼。
被大青蛇这么搅合了心绪,还真是愁不起来了,锦华瞧着大青蛇无奈的笑了笑,准备过去。
“等会儿,我来接你。”锦华刚迈出步子,准备学他挎着步子过去,贺榕又喊了一声,她仰脸跟他摆手,但她突然停住了。
贺榕的后背有一条红线跟那棵红枫树连着,大青蛇也是。
那红线,到底是什么?!
“锦华。”贺榕又喊了她一声,她从先前的呆滞中恢复了过来,再向贺榕身后瞧过去时,那红线又没有了。
贺榕此时已走了路程的二分之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到达她这边,大青蛇蹿到了红枫树上,探出一个脑袋望着他们。
她此刻心里又从原来的平静变得不安起来,忽必烈同刘秉忠交战后生死不明,刘秉忠则是潜入了贺榕的身体不知状况,面对着这僵尸军团,要是再冒出什么精怪,他们也没力气和精力再去应对了。
贺榕站到了她的面前,他转过了身子,蹲到了她面前:“上来。”贺榕道。
看着贺榕宽厚的背,她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去了,贺榕步子稳健,她伏在他的背上也不觉得颠簸。
贺榕走的快而谨慎,待他在红枫树前将她放下时,那僵尸军团依然是毫无动静。
大青蛇知道锦华过来,早就从树下下来,锦华一落地,它又变成细细的小蛇,安静的溜到了锦华手腕上,伪装成一件装饰品。
锦华忍不住点了一下大青蛇的脑袋,大青蛇不安分的在她手腕蹭了蹭,感觉到凉凉滑滑的触感,锦华又点了点它的脑袋。
大青蛇知道分寸,见贺榕脸色不善的瞧着它,便乖巧本分了下来,在锦华手腕上安安静静的当一条宠物蛇。
锦华看着大青蛇的模样有些想笑,大青蛇对她的转变还真是比闪电还要迅猛。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大青蛇这般对她自是不单纯,想必也是知道她身怀东皇钟,才会这般对她吧。想了想,她朝手腕处的大青蛇看了看,大青蛇变小了的模样还算可爱,见她瞧过来,吐了吐小小的信子。
这时候,贺榕手碾着一点土过来了,他将手上的土递给了她,道:“你瞧瞧,这里的土色发黑,而枫树却是喜阳的植物,喜温暖潮湿和肥沃土壤,这地方真不知这枫树是怎么活过来的。”
锦华从他手上接过了土,果然如他所说,土色发黑,她看了看手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