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平汉铁路去往徐州。
那程爷常年驻扎洛阳城倒卖古董,据程爷说,洛阳城内只有陇海一条铁路途径,到了徐州他们便走陇海线至洛阳。
徐州到洛阳,车票走的是一二四制,一等车厢车票是三等车票的四倍,二等车厢则是三等的两倍,三等车厢的价钱虽好,可待遇却不敢恭维。
程爷虽然财大气粗,但面对这二十来人的车票钱还是感慨囊中羞涩,最后一番挣扎下,不知是不是为了怕锦华瞧不起,程爷终还是带着弟兄坐了头等车厢,他们这些人在车上辗转了两天时间,最后才到达洛阳。
洛阳的车站也是同上海一般的热闹,锦华没到过洛阳,便多仔细留意下,靠近车站的店铺林立,大马路也是相当宽敞,虽然比起外滩差了些,但也是个繁华地。
程爷在洛阳购置有地产,也开了个古董店,店后面是个四进的院子,在外头程爷没多说话,进了院子,程爷将洛阳城势力分布讲了个大概。
洛阳城先前在那位姓吴的长官手下掌握了四年,那位姓吴的长官在去年腊月的时候被迫离开了,程爷讲得绘声绘色,却说不出来原因,程爷是玩古董的行家,关注点大多是在古董生意方面。
洛阳有四大商家,东西南北关各有一家,四家中唯有东关高家是做古董买卖的,说到这的时候,程爷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这些事情讲过后,程爷没有再多说什么,安置他们几人住下了,锦华同贺榕带来的媛媛住在一起,看着贺榕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锦华当做没瞧见一般避开了,她现下最大的秘密便是那张脸,她准备私下里跟这程爷说一说,让她同东皇太一住进一个屋子。
程爷一向是只动大墓,这次程爷看上的是一座周墓,这一点出乎锦华意料,因为唐明最早找来古玩店时,说要动的是宋墓。
程爷交代后便说自己要去快活一把,扔下了她这帮人在院子里待着,锦华同程爷商量换房的事情,程爷狐疑的打量了她跟东皇太一便同意了,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说,他那屋里供奉着关老爷,让他俩安分守己。
程爷的宅院木工做的精细,处处可见精雕细琢的木刻花样,青砖垒的院子也颇为气派,看样子他这些年日子确实不错。
刚进了程爷安置的屋子,果然迎面就对上了关公爷,那青铜关公被安置在堂上,供奉的香火灰堆了有大半个香炉。
看见程爷供奉的关公锦华有些好笑,这程爷是个坟堆里刨食的,竟然也会去供奉神像,程爷供奉的关公是拿大刀的,按供奉的规矩讲,这般供奉的多是武将。
东皇太一进了门,看见桌上的神像定神瞧了两眼,问锦华:“这是什么?”
“神像。”
东皇太一听了没再说什么,在她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了。
“钟儿。”
锦华抬起头看向东皇太一,东皇太一盯着那关公不说话。
“那丫头,你打算怎么办。”长久,东皇太一开口。
屋子里供奉关公的香火让人有些发闷,锦华听见他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东皇太一看见她犹豫的脸色突然笑了,他有些悲哀的叹了口气:“你还是下不去手?”
对着东皇太一目光,锦华别过去了脸,她说的还是那句话。“我有分寸。”
屋子里寂静,东皇太一手一挥,梆的一声,关上了半开着的门,他的手上不知何时有了镜子,正对着锦华的脸。
大概是东皇太一抽走了灵力,锦华瞧见的是镜子里一张满目创伤的面孔,溃烂的伤口上,脓水正往下流,锦华看着有些犯恶心。
“那小子带那丫头的来意你还不清楚吗?他要为那丫头夺了东皇钟。”东皇太一看着她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可那程老板说的,是周墓,最初唐明说得可是个宋墓。”
东皇太一听了她的话,静默站了片刻,他抬起头眯着眼睛对锦华说:“后卿告诉我的确是这个墓,而且我也有所感觉。”
他的目光里带有几分不信任,看得锦华心里有些不快。
“你不会以为是我故意诓骗你吧。”
东皇太一神色淡淡:“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你太过于袒护那个小子,钟儿,我现在告诉你,我之所以让那丫头跟着我们,就是让你亲手从她身上取出东皇钟。”
锦华站了起来,她的手拍在了茶桌上,东皇太一表情不变,冷冷的看着她,锦华扭过去了脸,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话音刚落,当当当三声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荣小姐,我家老板有事情要跟你说。”
锦华看了东皇太一一眼,东皇太一皱着眉,显然心里还生气,但还是帮她恢复了容貌,锦华捏了捏完好的脸皮,堆着笑容开了门。
是先前见得那个冬瓜脑袋,冬瓜脑袋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东皇太一,不冷不热的说:“荣小姐,跟我走吧。”
锦华看着东皇太一,东皇太一黑着脸不做声。
锦华跟上了冬瓜脑袋,东皇太一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待穿过一道花团锦簌的圆拱门后,冬瓜脑袋停下了,指着那掩着的屋子跟锦华说:“荣小姐,我家老板在里面等着,您先进去吧。”
看着那贴着符咒的屋子,锦华心里头有几分狐疑,这方才程老板才说去快活,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东皇太一跟在她身后,瞧见那符咒,冷笑一声撕开了,而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