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抄写完清心诀之后,白夕辞清晰地感到体内的灵蕴沉稳了许多,但是对于使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把星芒剑甚至比秋长歌的锈铁剑还不好使,秋长歌实在是受不了每天看她侮辱剑法,也便不去管她了。
关于溪慈的事情,她在那日之后也问过秋长歌,却在他的怒目之下一脚踹去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从此再也不敢提起。
这日白夕辞仍然提着剑胡乱地耍着,越耍便越是郁闷,就算她没有天分吧,这么多日的勤学苦练也应当有些成效了,谁知她越练反而越乱,两把剑好像有自己的灵识一般根本不听她使唤,还不如一根树枝好用。
她气喘吁吁地丢下剑,坐在地上,星芒剑闪着光,好像在嘲笑她,让她恨不得踹上几脚。
“你这使的是哪派剑法,竟如此别具一格?”一个戏谑的声音自白夕辞身后传来,她一听连忙捡起剑站了起来,果然,霍柒寻正笑着往这边走来。
“掌教。”白夕辞谨慎地站着,霍柒寻虽有着让人惊为天人的精致面容,然而在这数月里她算是见识了他凌厉果决的风格,苍云剑派在短短十年能有现在成就,他功不可没。
霍柒寻扫了眼周围,问到:“秋长歌呢?他不是你师傅吗,徒弟教成这个样子还跑哪里偷懒去了?”
“大叔他教过我了,是弟子愚钝,一直练不好。”
“大叔?你就这么喊他?”霍柒寻听到这个称谓有些忍俊不禁。
白夕辞无奈道:“他不让我喊他师傅。”
“是么,看来他也并没有放下。”霍柒寻若有所思地轻声道,未等白夕辞发问,他便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星芒剑,走向空旷的地方去,朗声道:“看着,这才叫剑!”
话音未落,星芒剑已经扫过了半块空地,带起强劲的气旋卷起地上的残叶扑面而来,白夕辞被逼的后退了两步,暗中惊叹这一剑的威力。借着剑的力道,霍柒寻一个空翻飞身而起,甩出一连串剑花在周围布下剑网,竟是一点近身的机会也无,他的招式始终随着剑的走势进行,又似乎是剑随着他的招式顺从地挥舞,即使离手也是为了下一次更快的穿刺。他的剑不似云墨逍一般强势霸道,而是灵动缜密,一剑紧扣着一剑,步步紧逼,半点机会也不给对方留下。
白夕辞只觉得白晃晃的剑光晃得她眼花缭乱,那双柔美的凤眼在凌厉的状态之下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自信肆意的笑容更是衬出了些许不羁的神气,舞起剑来的霍柒寻另有一番惊魂夺魄之美,白夕辞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剑是好剑,不过怎么就到了你的手上,拿着!”霍柒寻啧啧地摇头抚着剑,扔还给了目瞪口呆的白夕辞。
白夕辞手忙脚乱地接住剑,只觉在自己手中,方才星芒剑四射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
“你出几招给我瞧瞧。”霍柒寻眉头微皱,盯着白夕辞手中的星芒剑。
白夕辞咬了咬牙,她并不想在霍柒寻面前出糗,然而霍柒寻的眼神告诉她不要尝试与他讨价还价,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去。
“你走出那么远做什么,要逃跑吗?”霍柒寻好笑地喊住她道,不然她可能要从山崖边一直舞到云漠上去了。
呵呵,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白夕辞在心里为霍柒寻祈祷了几句,举起剑刺了出去。
并没有什么难的,掌教舞得多轻松,你也可以。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催眠道,努力地想像霍柒寻那样潇洒灵动地挥舞星芒剑,然而星芒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今天这把剑比平时更难控制,一个劲地想往霍柒寻那边去,白夕辞根本顾不上出招,所有心思全在控制这把剑上,完全被它牵着走。
一声清脆的剑吟声传来,霍柒寻祭出自己的芜柳剑,碧色的剑芒倏尔近身,铮铮的碰撞震麻了她的手掌,不出三两下,失控的星芒剑便被霍柒寻制服在地。
白夕辞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霍柒寻神色凝重地看着地上的星芒剑,半晌,问道:“你的剑一直都是这么不受控制的?”
“平日里没有这么厉害,这把剑今天不知怎的疯了一般。”白夕辞拾起地上的剑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不明所以。
霍柒寻微眯了眼打量了细细打量了白夕辞一番,便转身往回走去。
“掌教,你不找我大叔了吗?”白夕辞见他突然离开,有些惊讶,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而霍柒寻只是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白夕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星芒剑哭笑不得,掌教这是被我气跑了么······
凌云台上,一众弟子正在进行早课后的练习和切磋,云墨逍自弟子之间走过,一一指导。
正在这时,霍柒寻神色怪异地突然出现,弟子们纷纷侧目,见状均以为有什么重大的事宜,束手立于原地等待他发话。
谁知霍柒寻直接冲进弟子中间,直奔云墨逍而去。还未等云墨逍发问,霍柒寻便一把拉起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拖走。
众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掌教与掌尊两人消失在苍云殿中,凌云台上一时间寂然无声。
“咳,继续练,别愣着。”云落尘轻咳一声,将所有人的神智又拉了回来,弟子们嘻嘻哈哈闹了一阵,陆陆续续又举起了手中的剑开始各自的修行。
云落尘往苍云殿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下也正疑惑,掌教平日并不多见如此凝重的神情,今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