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辞十指微动,数十具影尸便挡住了她与云落尘之间的视线,在这一面僵硬死气的人墙后面传来萧逐云气急败坏的吼声,让她脸色一白:“白夕辞!你这个叛徒,帮着影门对付我们,你的良心哪去了!”
“逐云,别说了!你的伤还没好,别冲动!”那边云落尘低声喝住了萧逐云,影尸的壁垒渐渐被击出一道缺口,白夕辞知道两人的修为,即使萧逐云身中尸毒,两人联手却依然不可小觑。她飞身上树,凌越过高大茂盛的树冠,十指在身前快速灵活地舞动,更多的影尸从地下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扑向了混乱的战场,然而她周围的这些影尸似乎十分笨拙,在尖锐的指甲即将划破苍云人的皮肤时,总是卡住不动,任凭刀剑将他们斩得零碎。
就在这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脚,一把将她拽下了高空,白夕辞一时不能反应,尖叫着坠向了地面,幸好她及时伸脚勾住了树干,借力又把自己甩了上去,站在树干上心有余悸地望着树下。
“白夕辞!你真要看着自己昔日的同门死在你眼前吗?”云落尘一脸怒气地落回地面,抬手剑指着树上的人影,质问道。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云落尘一想待她宽厚,她也一直将他当成大哥看待,此时面对着他的愤怒,她不知该作何解释,心头覆上了深深的愧疚。
白夕辞缓缓站了起来,灰白的骨笛滑出衣袖,终于抬眼看他,然而她眼中却流露出深刻哀切的痛苦,让云落尘微微一愣。
而这一霎那,白夕辞已经举起骨笛从书上飞扑而下,坚硬如铁的骨笛与曲水剑碰撞的声响在其空腔中回响放大,竟发出犹如呜咽一般的声音。白夕辞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接二连三地将骨笛挥出,一刻不停歇,像是积郁已久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云落尘心中一沉,接连接下她的几下进攻,立即感受到她这几下进攻空有其势,实则毫无威胁,不过与曲水剑共鸣发出几声惊响。
“夕辞,你要干什么?”云落尘借着她的力道突然靠近,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白夕辞咬了咬嘴唇,还是一声不吭。她的眼角瞥见战局中心的云墨逍和琉砂正打得难解难分,而周围的战场上,苍云的人因为尸毒和人数的劣势已经渐打渐退,眼看已经撑不住了,云墨逍一人在琉砂的纠缠之下也很难施展拳脚,扭转局面。白夕辞鼻尖渐渐渗出汗水,指尖更为快速地翻动,突然那重重包围的影尸之中起了混乱,离染的尸体正朝着同门之人的脑袋刮去。随即,他更是径直朝琉砂攻去,生前一身所学竟都在此爆发,让琉砂措手不及。
她挑开云落尘的剑,又一阵强攻紧逼,边战便朝云墨逍那边退去。就在这时,她瞥见侧面萧逐云劈来的剑光,侧身躲过,一击朝萧逐云的门面袭去,萧逐云身染尸毒,竟一时间无法躲过这一击,眼看着坚硬的骨笛呼啸着朝他削来。
“逐云!”云落尘惊呼,没等多想便一掌朝白夕辞背后劈去。
那支骨笛在萧逐云鼻尖停住,白夕辞却因云落尘的一掌径直飞了出去。
琉砂紧紧拉着手中的红绫,正想掀起再放杀招,眼角却瞥见一个人朝她砸了过来。琉砂大惊,双手却被红绫紧紧缚住,而迅猛飞来的白夕辞已经扑在了她身上。
只听琉砂惊呼一声,便被白夕辞扑倒在地上,红绫应声而断,布帛撕裂的声音与暗器落地的声响宣告所有的进攻都戛然而止。
云墨逍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然而下一秒手中的惊云剑剑光大盛,身形犹如一道闪电朝着琉砂划过去。
琉砂被绛紫色的剑芒晃了一下眼,剑光已经闪到了眼前,她心跳骤停,推开白夕辞便往旁边闪去,同时袖中暗器迅猛出手,击打在惊云剑上发出震耳的声响,她一连串翻身连连后退,同时袖中暗箭连连出手,但只是那一瞬间的落后便已经注定了颓势,无论她如何费力都已经无法挽回。
不过十来个回合,惊云剑便已经指在了她的喉管之处。
“你们门主已被我擒下,还不住手!”云墨逍仰首朝战场中喊道,声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威力,传入到每一个人耳中。
顿时,影门众人士气低迷,作鸟兽散,局面很快就被控制在苍云手里。一切尘埃落定,剩下一些被擒的影门门徒还在顽抗挣扎。
白夕辞双手被反剪着押到了云墨逍面前,看见琉砂便想冲过去,被身后的云落尘紧紧拉住。
“姐姐!”她看见琉砂苍白的脸,流下泪来。
琉砂环视着周围狼藉的战场,影尸的残肢断臂,影门被俘虏的门徒,一切都昭示了她这次任务的彻底失败。她唇边的笑意无比凄凉,望着云墨逍的眼神充满着恨意:“我输了,你杀了我便是。”
云墨逍未看她一眼,收起剑转身离开,淡淡对身后的众人吩咐道:“先将她们关起来,我有话要问。”
“是。”
云墨逍渐渐走远,萧逐云瞪了白夕辞一眼,气愤地哼了一声便走开。云落尘与几个弟子将两人锁上禁灵锁,张开虚天网困在一棵荫蔽的大树下,其余俘虏则安置在另一旁,周围有不少弟子在警戒巡查,结界再度布下,暮晨钟在半空中悬浮,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将这一方树林都罩入其中,不留一点缝隙。
“好好看着她们,不得出任何差池。”云落尘布置好一切,对巡查的弟子吩咐道。
他来到白夕辞身边,却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