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同没有看到过这东西的样子,可又能明显的感觉到,中国人对前线支援的炮火开始变的又快又准。
前些年中国炮兵的优势虽然很大。但安南人有安南人的打法。凭借游动炮和灵活机动的战术,总还能在场面上有来有往。
中国人就算吃了亏。也只能是狂轰乱炸一番。可这样要是真有效果,那志愿军也早就倒在范佛里特弹药量面前了。
至于说前线侦察兵、步兵之间的战斗,往往就更无法发挥火炮的优势了。
两个五十年代水平的军队,其内部信息的流动速度是很糟糕的。炮兵反炮兵还好,可如果是炮兵支援步兵作战,往往等炮火砸下来,安南人也已经从容的躲进坑道了。
可这种情况在去年就改变了,中国人对前线步兵战斗的炮火支援,突然之间变得更加的迅速而精准。
如果说之前中**队炮火和步兵交战是两个阶段,那么现在已经越来越有合二为一的趋势。往往是一场战斗对方摸过来,安南人进入阵地,这时候中国人的炮火竟然就准确的落在了防御工事的头上。炮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或者安南人在北面山坡里稍一露头,被对面山上的观察哨看到,立刻就是一顿精准的炮火覆盖过去。
要么就是安南人好不容易逮住了中国侦察兵的尾巴,眼看着就要冲上去的时候,又是一阵精准的炮火覆盖——然后中国侦察兵就踩着炮火的鼓点,轻松的就把安南人的追击部队给甩开了。
这场战争打的,越来越超出了当年志愿军的提纲范围——老师,这题您出的超纲了啊!
当然,对安南人来说,他们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超纲这种专属术语的。
但至少很多前线作战的老兵们明确感觉到,这场战争正在向他们不熟悉的方向在急速转变。
总之,能够从反斜面出去运输补给,对阮文同来说,总好过在北坡方向上送死一样的搞侦察。
他先是仔细的对周围进行了一番观察,确认了没有中国侦察兵的埋伏。虽然反斜面上不会被中国人的观察哨发现引来炮火,但偶尔也会有“练胆”的中国侦察兵组团来抓舌头。战场第一准则,小心驶得万年船。
作为一名老兵,阮文同从不犯这种麻痹大意的错误。
确认了周围的环境没有异常,他这才小心翼翼的向着南方跑了出去。
连队里的无线电通信设备又出了故障,他必须在傍晚之前赶去后方的补给基地,然后跟随着下一波补给队伍再回来。七八个生病的战友在等着他带药品回来,此行绝对不容有失。
好在这附近的地形他早就已经熟悉,今天的战场格外安静。中国人既没有开炮也没有那种讨厌的小飞机到处乱飞。让他的行动相当顺利。
补给基地同样也是一座山中的坑道。只是这里的坑道建设的更加完备,仓库可以容纳更多的物资,距离前线山头稍微有些距离。
虽然这座补给基地仍然处于中国人的重火力覆盖范围,但是这里处于防线后方,没有炮兵观察员或者负责火力引导的尖兵指引,重炮火力根本无法对这座基地构成威胁。
阮文同顺利的在傍晚之前抵达了这里,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甚至没有遇到任何一只体型稍微大一些的动物。
在将急需的药品报告给军需官之后。他很快就领到了一个手提箱,里面装着的药品有很大的希望,能够帮助他的战友重新振作起来。
傍晚前,向他所在山头进行补给的小分队即将出发。阮文同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药箱,发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把这些药品送回连队坚守的坑道里去。
“放松,同志。”
补给小队的临时队长拍了拍阮文同的肩膀,把他当成是个新兵一样安慰道:“我们这里是后方,中国侦察兵现在已经不会深入到战线这么远了。天色会是我们最好的掩护,这样的任务我们已经执行过很多次。很少会碰到中国侦察兵的影子,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队长同志——”阮文同抿了抿嘴、点点头:“我只是在惦记着我生病的战友。”
“他们会好起来的。放心吧。”队长满意的笑了起来。
当太阳下山,黑夜重新笼罩大地,安南人的补给队伍从基地的坑道口悄悄爬了出来。虽然补给小队的队长嘴上说着不用紧张,但他在实际行动中却没有丝毫大意。隐蔽、静默前进,侦察兵,掩护组,民兵和后援部队,一个十多人的小队就已经有了明确而专业的分工。
不得不说,这位队长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山地战专家。在他的手下,这支队伍正快速的在南疆的热带雨林里穿梭。
……
春城前指,距离南疆前线三百公里以外。
前指指挥大厅里,此时灯火辉煌。两排电台前面坐满了绿军装的通信兵,此时已经叫通了各个通信单位,等待着指挥官通过他们下达任何一道指令。
指挥大厅的墙壁上,原本放置大比例纸质地图的地方,如今却换成了一道电影放映用的银幕。专门进口的高流明投影机,将图像打在银幕上,让人在灯火通明的指挥大厅里也能清楚的看到银幕上显示的内容。
三台投影机并排将三道画面投影在银幕上,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全部面积。经过半年多的建设,如今春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