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黑色星期一,实际上并不是从1987年10月19日开始的股市暴跌。早在16日周五的最后一个小时,市场就已经有了足够准确的预兆。
比如说道琼斯指数,在最后一个小时里便暴跌了91点——相当于道琼斯指数1987年最高点的5。
就像是一部攀登到最高点的过山车,开始体会到了一丁点的地心引力。
一些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在抓紧安全栓,准备迎接惊心动魄的惯性落体过程。而有些人,则以为这不过是再攀高峰之前的“技术调整”。
全世界所有的股民都清楚一句话,那就是“当清洁工也开始买股票,就到了离场的时候”。
实际上到1987年,美国股市的繁荣确实已经吸引了所有能够投入的资金。不光是清洁工,即使是街上的流浪汉都把自己仅有的一点财富投入到了股市。
事后美国经济界不断分析查找,对黑色星期一的成因感到非常奇怪。因为在19日之前,没有任何对股市不利的新闻或者消息,美国实体经济甚至也运转的还算不错。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毫无道理的日子,美国股市莫名其妙的迎来了历史上又一次黑暗的日子。
经济学家们用了各种各样的理论去解释这次股灾,像什么羊群心理、市场失败、经济失衡……
其实换成三十年后找来一个普通的中国老股民,点上一根烟,把黑色星期一的这个案例一提,大多都能收到一个对这些经济学家嗤之以鼻的答案。
不就是大户割韭菜吗?
黑色星期一的成因,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因为泡沫已经吹到了最大,再也撑不下去了。过了那个谁也不知道的临界点,华丽的肥皂泡,表面张力再也无法对抗地心引力。然后,悄无声息的就那么破裂了。
虽然所有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在这场赌局里,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成为最后跳出来的那个人。
用东北话来说,这叫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真要想在股市做到常胜不败,唯一的秘诀就是——永不下场。
对于胡文海来说,他绝不会认为自己的“水性”有多么好。太复杂的操作方式,虽然可能会带来更多的收益,但也有可能让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他选择了最为保险的方式——对股市指数进行操作。
1987年的黑色星期一股灾,是从纽约股市的崩溃开始。美国股市是全球最晚开始交易的重要股市,所以当它开始下跌的时候,能够给胡文海留出足够的操作空间。
东京日经225,香江恒生,伦敦金融时报指数,胡文海在世界范围内筹集了自己能够动员的全部资本。
他在日本不仅将外汇盘全部脱手,更是从索尼与三菱手中抵押拆解了至少五亿美元的资金。
香江的情况要好的多,有中银从中操作,新科集团用人民币抵押在香江同样拆借出了一笔非常可观的资金。
在伦敦,则是发动了几个合作企业的关系,利用新科手中igct技术在欧洲以外的技术授权做抵押,拿到了三亿美元的本金,然后通过金融杠杆放大了三倍操作。
美国的资金最为充足,胡文海打算通过金融杠杆的放大,在道琼斯指数期货上投入至少二十亿美元的资本。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表面上是清账小组的这些人,实际上却是国内凤毛麟角有国外股市操作经验的操盘手。
他们的任务,是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二十亿美元花光。美国的布局结束之后,便可以不再有所顾及,放开了手脚在全球其他股票市场进行卖空操作。
原因很简单,全球一体化的体系下,只要美国道琼斯发生雪崩,其他股市根本毫无抵抗能力,必然会发生连锁反应。哪怕其他股市受到阻击,也改变不了股灾必然发生的大势。
这是一场全球布局的四十亿美元的豪赌。
不过胡文海稳操胜券,黑色星期一的爆发有其必然性。正因为它的突然,所以它才必然。
1987年股灾的发生,几乎全世界所有的金融机构都措手不及。在完全没有崩盘表征的日子里突然爆发了股灾,没有那么一个掌握在某个人手中的按钮,当他按下去的时候股灾才会发生。
正因为没有这样一个按钮,这场股灾必然无法避免。没人能按下这个按钮,也就没有人能不按下这个按钮。
外面看似一场惊心动魄的股灾,但实际上胡文海的内心却反而无波甚笑。
只是一个简单的电脑操作过程而已,就像看过了《钢铁苍穹》的预告片,坐在电影院里发现原来看过预告片就相当于看过了整部电影……
啊,无聊的让人忍不住打瞌睡。
看着餐桌前霹雳啪啦敲打着键盘的操盘手们,胡文海感觉自己的眼皮是越来越重了。
“醒醒吧!”
“啊?!”
山诺摇醒了正睡的瓷实的张绍忠,迎头扔给他一块手巾:“擦擦嘴角的口水吧,张局座!”
“哎?叫我干嘛?有事儿?”张绍忠从桌子上爬起来,睡眼迷蒙:“伊拉克不是接受联合国的和平决议,已经单方面停火了?”
他抓起手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精神:“要我说你也别忙了,没多久咱们差不多就要回国,这次的项目八成是做不成了,山团长你还到处跑什么。”
“有事儿。”
山诺像是没听到张绍忠的抱怨,从压箱底里翻出了自己的礼服军装。
他的八五式军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