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局长走过去“当”地踢了他一脚,“你听见了没有,问你话呢。”
“啊?”山羊胡子抬起了头。两眼无神地望着前面的华参军,华参军阴沉着脸说:“你听好了,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要是说瞎话,就打断你的腿。”
“是,是。”山羊胡子终于稳定下来,听明白了华参军的话。华参军看来挺有审讯的经验,从旁敲侧击开始,询问他们的来历、名称、目的,甚至经过哪里地方,做过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山羊胡子有问必答,只是翻来覆去,也只是警察局长已经掌握的那一套,没有什么新鲜花样。
胡栓凑上来,伏在华参军耳边说:“我看,问这些喽罗,怕是没什么用,不如直接问头目。”
华参边回过头来,“头目?不就在那里绑着吗?”他指着柱子上的四方脸范业,那人也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垂着眼皮,昏迷不醒了。胡栓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新带来的犯人中,一个年龄最小的人,那人看模样只有十六七岁,稚气未脱,缩在人群里,一双眼睛惊恐地左顾右盼,胡栓注意到,其他的犯人,似乎在有意无意地用身体在遮掩他。
“一个毛孩子。”华参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胡栓笑嘻嘻地说:“我看未必,他们远道赶来,必有重要事情,这么一个身体单薄的孩子,能做什么?您要是懒得问,交给我怎么样?”
胡栓本来既不是军,又不是警,顶多算个外围人员,跟着华参军出来“见世面”,并没有审讯的权利,但他这两天挺得陆大牙常识,正在“窜红”,华参军对他提出的“非份”要求也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说:“行行,你去问问吧。”
胡栓走到那个半在孩子面前,用眼睛盯着他,那孩子有些慌乱,眼神不敢和胡栓对望,低下了头,胡栓用手去拉他,旁边一个身材粗壮的人说:“这是我兄弟,跟着出来玩的,有什么话,你问我吧。”
胡栓微笑着摇摇头,将那孩子拉了出来,那孩子眼里露出惊恐的神情,求援似的望望别人,然而别的犯人都被警察们紧紧看着,并不敢乱动,那孩子浑身发抖,被胡栓拉到门口。
门口因为有光线射入,显得比屋里明亮许多,胡栓问道:“小兄弟,你姓什么,叫什么?”
也许是因为胡栓的神态语气,都比较平和,并不象旁边的警察们那样凶恶,那孩子神情稳定了一些,他看了胡栓一眼,“我姓……姓范。我是跟着他们来玩的。”
胡栓注意到,这孩子在说话时,眼珠转了一下,有些犹豫,他判断这孩子在说谎。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对,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说谎,我就让他们把你打成那样。”他指了指绑在柱子上的那几个犯人。
孩子的眼里露了一阵惊恐,浑身一哆嗦,但是却紧闭了嘴巴,不再说话。刚才护着这孩子的那个粗壮汉子叫道:“长官,你问什么,我们便说什么,没有一点隐瞒,我兄弟年纪小,你又何必为难他。”
“谁让你乱插嘴。”旁边一个警察恶狠狠地抽了那汉子一皮鞭。
胡栓用目光紧盯着孩子,缓缓地说:“小兄弟,你姓范,还是姓……苏,对我们来说……”他看到,说到“苏”的时候,孩子的眼睛里突然瞳孔放大了,身上也微微一机灵,他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继续说道:“……这是件挺有趣的事,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姓苏,你要是再说谎,我可让他们打你了。下面,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苏小童。”
“很好,苏少爷。”胡栓回身对华参军说道:“这回算是找对人了,这孩子可是皇太子,我估计着,秘密就在他身上。华参军,我看,咱们最好是找个僻静地方,仔细问问的好。”
“嗯?”华参军站起来,走到门口,把苏小童的脑袋抬起来,看了两眼,“真看不出来,正主儿原来在这儿,”他对胡栓咧嘴一笑,“哈哈,老弟,怪不得陆将军一个劲儿地夸你,你果然有两下子,好,咱们换个地方。”
胖局长说:“那……去哪里,干脆,去我的办公室。”
“我看行。”胡栓拉着苏小童的手,和华参军一起,跟着局长出了审讯室,苏小童吓得身子直坠,叫道:“你们要杀我吗?别杀我。”
“别怕,”胡栓轻声说:“不会杀你,我只问你几件事,你放心吧。我保证不打你,不杀你。”
局长的办公室也很宽大,比审讯室也小不了多少,里面摆着太师椅、大方桌、假山盆景之类,景象和审讯室正是两个天地。胡栓让苏小童坐在椅子上,对局长说:“局长,苏小童兄弟一定饿了,能不能弄点吃的来?”
“行行。”胖局长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见这两天胡栓正受陆大牙器重,自然不肯得罪,赶紧命人去拿饭食。胡栓安慰苏小童说:“小童,你放心,只要你说实话,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就放你回家。你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苏世龙。”
“哈哈,”华参军仰面一笑,“果然是太子,喂,苏公子,你们这回派这么多人到长沙来,到底是做什么来的?”
“我们会里,有个二当家,我本叫他二叔,叫易山,他不讲信义,偷偷跑了,并且带走了那本宝书,我们本来派了很多人去找,可是他们出来了很久,却都不知下落,于是才又派了第二批人……”
华参军听着,又皱起了眉头,苏小童说的这些,正是刚才警察局长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