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将手一挥,马鞭子抡了下来,刷的一下,差点抽在李队长的脸上,冲着李队长喊:“别捣乱,你赶紧带着你的人,到前面镇子上去等我们,听侯处理,要是再敢罗嗦,一个个都枪毙,扔到路边喂野狼。”
李队长这时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这些蛮不讲理的兵,到底是哪部分?会不会是别人冒充的?他大叫道:“不许走,你们不许走。弟兄们,拦住他们。”但是他这些手下已经被缴了械,如何去拦?好几个骑兵用长枪指住他们,大个子骂道:“谁再敢捣乱,格杀勿论,一枪一个全打死。”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有哪个士兵肯用胸膛去闯?眼看着这支队伍呼哨一声,奔上大路,扬长而去,李队长气得跺脚,一个手下士兵走上来说道:“队长,不对啊,那个传令兵,是从镇子方向来的,却让他们回去,他这个命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这里边有鬼。”
“当然有鬼,”李队长气哼哼地骂道:“这些家伙肯定是冒充的,根本不是咱们自己人,什么七师联勤队,不是直系,便是别的什么杂牌军,咱们赶紧回长沙去报信,他奶奶的。”
李队长猜得不错,这些人确实是冒充的,他们根本不是七师的军队,但也不是“直系或杂牌军”,他们是段老三、石锁、大江等人带领的武装小队,再加上一些乡下农会的会员和李二黑的手下。虽然李队长的队伍穿了便衣,趁夜晚秘密出城,但却瞒不过胡栓布置在城里城外的各处观察哨,他们刚一出发,盖把头等人便得到消息了。
段老三将武装小队全给拉了出来,穿上军装,只是马匹不够,只能一部分装扮骑兵,其余的装扮步兵,趁着李队长的人马刚刚宿营,冒充敌军,上前包围缴械,等到敌人快明白过味来时,枪械已经到手,便借口“上司有命令”,迅速撤退。
大家在段老三的带领下,疾走一阵,看看四外无人,拐上一条小路,在庄稼地里脱下军装,按照预定计划,迅速分成多路,向各个方向撤退,很快,数路人影便消失在旷野里。
石锁和几个队员,将好几支枪藏在柴捆里,装作是卖柴的农民,撤回到城外的迎宾饭店里,盖把头和周平、田芳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石锁乐呵呵地将柴捆背到后院,大家七手八脚,把枪从柴捆里抽出来,石锁拿过一支掂在手里,夸赞道:“真是顶呱呱的好枪,崭新的汉阳造,打起来一定象是炒料豆子那么清脆。”
“快埋起来,”盖把头说:“以后再慢慢看。”
周平和田芳早在后院挖了地洞,大家把枪用布包好,埋藏在洞里,一会功夫,段老三进来了,报告说:“那几路人马,都按时到达了,枪都分别藏在砖瓦厂、山洞和三户寨等地方去了。”
“好,把现场做好伪装,敌人很快就会发现。”盖把头说。大家都知道,长沙的陆大牙等人很快就会得到枪支被缴的消息,搜查与追捕的风暴,马上就会到来。
盖好了地洞,打扫了痕迹,几个人都坐到了饭店里,长出了一口气,石锁四平八稳地坐到饭桌旁,给大家描述刚才在树林里将敌人缴械的情景,说到李队长气急败坏的样子,众人都逗得哈哈大笑。周平听着有些心痒,“石锁,以后再有行动,把我也带上啊。”
“那可不行,”石锁晃着大脑袋说:“你现在是饭店老板,好多敌人都认识你,出去打打杀杀的,这不是你的事。”
“来了来了,”田芳从外面跑进来,“大路上来了队伍。”
时候不大,一队队的敌兵,顺着大路跑了过来,饭店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横遐眉立目的军官喊道:“老板,老板。”
周平围着个围裙跑过来,点头哈腰地答应着:“长官,吃饭吗?小店备有各种特色菜肴……”
“谁吃饭,我问你,有没有看见穿军装的队伍,从这里走过?”
“没有,对了,算长官你吗?”
“放屁,我问的是别人。”
盖把头从旁边的桌上站起来,对那个军官说:“你问的是队伍啊,是扛枪的队伍吗?我今天看见过。”
正说着,门帘一挑,大胡子华参军走了进来,抬头看见了盖把头,愣了一下,“老盖,你没去柳编社?怎么在这里?”
盖把头乐呵呵地说:“我去乡下收柳条,刚回来,想在饭店里吃点饭。华长官,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了?我请你喝两盅,怎么样?”
华参军摇了摇头,扫视了一眼饭店,此时天色还早,不到中午,店里并没有别的客人,只有石锁等几个人坐在一张桌旁,显得有些冷清。那个军官急着问盖把头,“你刚才说看见有队伍了,在哪里?”
“在那里,”盖把头说着走出店门,华参军和别的军官士兵,也都跟着他走出门来,盖把头指着远处,“我去收柳条,那边的小路上,有二十多个队伍上的长官,一个个扛着枪,正坐在路边休息,还有几个骑马的,都是高头大马,可威风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华参军瞪起了眼睛。
盖把头摇摇头,“我没敢问,长官坐着休息,我捣什么乱啊,躲得远远的,悄悄回来了。”
华参军摆了摆手,带着一队士兵,匆匆离去。盖把头在后边喊道:“华长官,回来有空了我请客,咱们俩喝几杯。”
这天晚上,三人峡的山洞里,格外热闹。
江鱼娘、万教授、莫小杰、小苗、张小六等人都回来了,盖把头、段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