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破空而出之时,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已经到了马车之外。
上官无伋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俊美秀气的脸庞、苍白的肤色,锦衣玉带、高贵冷漠,她实在没有想到马车里的神秘男子会是这个人。
朱承砚!
宝刀直射面门,把两个人的身形都锁住之后,又像收到了牵引一般往回退,不偏不倚地落到朱承砚的手中。此刻的情形与当时在万寿宫时几乎一样:人质在上官无伋手里,而她的人又在刀气的锁定范围之内,只要稍有异动,就有可能被劈成两半。
局面僵住之后,两人才分别看清对方的长相,同时一震,脸上都现出了错愕的表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是你?”
自从上次偷画的案子之后,两人还是头一次见面,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景。
“朱承砚!”上官无伋先发火了,“你这王八蛋!你还敢用刀指着我?”
朱承砚皱着眉沉声道:“放开她。”
“不行!”
“放开她。”
“我说了,不行!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带走!”
上官无伋说着手臂一紧,勒得少女几乎窒息。她美丽的小脸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朱承砚,似乎在等着他的救助。
朱承砚一动不动。
他的刀锋遥指上官无伋,刀气把两人完全锁定,冷漠清秀的脸上表情在缓慢地变化。先由震惊变为愤怒,再由愤怒转为冰冷。
上官无伋却是越来越惊讶。
路寒云曾经在这辆马车里,说明这是他心上人的马车;朱承砚也在这辆马车里,说明这个少女是他的情人;再结合所有她知道的消息,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女人是谭悠悠!
她不仅是路寒云的心上人,还是朱承砚的情人!
怎……怎么会这样?原本还打算挟持少女要威胁路寒云的,可没想到她还跟朱承砚这飞鱼有一腿。要想对付她,首先就要过飞鱼这一关。
心神电转之下,她的手臂猛一用力,怀中的少女顿时晕了过去。
“她听不到了,”上官无伋松开手,任由少女倒在地上,“有话快说吧!你到底想干吗?”
朱承砚冷冷地看着她:“你想干吗?”
“我来抓她呀!她是路寒云的心上人,我这么做可是经过皇上批准的。你可别见色忘义、因私费公啊!”
“路寒云?”朱承砚皱着眉。
“他就是裕王现在的贴身侍卫,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皇上要我控制他,让他做裕王府的内应。”上官无伋哂笑道,“当然了,你朱大公子逍遥了这么久,早就忘了皇上的存在了。”
朱承砚沉吟道:“你确定那个路寒云认识她?”
“当然了!他那天还坐在这辆马车里啊,如果不是特殊关系,能这么亲密吗?”
朱承砚沉默不语。
“怎么样,自尊心受挫了吧?你以为全天下最你最帅啊?哼!不就是一条装酷的飞鱼……哦!不是鱼,是一头猪,彻头彻尾的猪!哈哈……”
上官无伋哈哈大笑。
朱承砚静静地等着她笑完,这才冷淡地道:“皇上让你监视裕王府?如此机密的任务,看来他已经很信任你了。”
上官无伋得意地道:“那是!相比起某些在青楼流连忘返的人,我是忠心和勤快多了。”
“那你最好祈祷他会原谅你这次犯的错。”
“碍事的人是你,我有什么错?”
朱承砚冷笑不语。他面无表情地收起刀,走到上官无伋面前,把少女轻轻抱了起来。
“喂!”上官无伋瞪眼道,“你不会想就这么走了吧?那我怎么跟老家伙交代?”
“你该交代的不是这个。”朱承砚冷冷道,“看在我爹的份上,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没有十足把握得到皇上的原谅,最好马上离开京城。”
“我到底怎么了?这可都是他吩咐的!”
“那你就去问他吧!顺便再说说他精心部署了三年的‘捕鱼计划’是怎么被你一手毁掉的。”
上官无伋一愣。
捕……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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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羊皮纸,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这就是锦衣卫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收集而来的名单。名单中列着一个个地名和府邸,下面再写着数量不等的人名。其中一行是“晴雨阁”,下面有五个女子的名字,第一个赫然是谭悠悠。
“这……这是什么?”
“这是隐匿在京城里的邪教名单,由朱同知全权负责,连指挥使都不知情。”一旁的锦衣卫急忙解释。
“那飞鱼……噢,朱承砚!他在晴雨阁也是为了这个?”
“同知大人奉有皇上的密令,任何人都无权过问,所以属下也不清楚。”
“谭悠悠是邪教余孽,那路寒云不就是……”
锦衣卫点了点头,提起笔在羊皮纸下方填上六个字:裕王府路寒云。
“这个呢?”上官无伋指着最上方的一个红叉,“这个人是谁?”
“这个是首领,目前还没有现身,所以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抓住他,才能将邪教余孽一网打尽。根据情报,只有晴雨阁的谭悠悠能直接联络到他。”
“哦!”上官无伋恍然,“原来飞鱼演的是美男计,牺牲够大啊!”
锦衣卫神色凝重地看着她,沉声道:“上官小姐还是先考虑眼前的事吧!谭悠悠无端被您打伤,而路寒云又多少知道您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