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
明朝嘉靖年间,这可绝对不是一个少女可以当众拥吻美男子的年代。
“他奶奶的,”有人笑骂道,“沈昌办的是什么赏剑大会,还不如直接请大伙去他的晴雨阁快活快活。”
哄笑声中,上官无伋舔了舔唇上的血,抬起头来。
她的表情既不像个dàng_fù,也不像个魔鬼。清澈的眼神,甜美的笑容,她简直就像个纯洁无瑕的天使。
“那位小哥,你过来一下。”她勾着朱载圳的脖子,轻声喊正在一旁招待宾客的小伙子。
“姑娘有什么吩咐?”
“子时应该到了吧?甑老先生究竟在哪开炉?”
“在藏剑阁前面的空地上。姑娘不必着急,等藏剑阁的大门打开之后,自然会有宝剑送出来。”
“也就是说,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藏剑阁了?”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里面的花厅比较小,坐不下这么多……”
上官无伋打断他的话:“怎样才能进去?”
“要……要有大老板的请柬。”
“哦……”上官无伋的目光扫过全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我说怎么连个像样的都没有呢,原来是分等级啊!那我们这些没请柬的岂不是要捡别人挑剩的?”
“大老板说真正的宝剑只有一位主人,谁先谁后其实没什么差别。每位来捧场的朋友都将赠送宝剑一柄。”
“每人一把?你们大老板是在分喜糖吗?”上官无伋笑道,“他人呢?我要见他。”
“大老板现在很忙。”
“连得连亲戚也不见?”
“亲……亲戚?”
不止是伙计,就连旁边的客人都看着她,戏谑与嘲笑远远大于惊讶。——跟天下首富攀亲戚,她可绝对不是第一个。
上官无伋似乎没有察觉,又问道:“东方世家的卓二爷到了吗?”
“刚到。”
“那就麻烦你替我通报一声,这位朱公子会打赏你的。”
她笑了拍了拍朱载圳的胸膛,后者只是轻轻一个眼色,又有一个人走了上来。
“万梅钱庄银票五千两,任何时候都能兑现。”
“啊……”
伙计一声惊呼,所有人的嘲笑又不约而同转化成震惊。
“五……五千两?姑娘想要小的如何通报?”
“替我向沈昌和卓二爷磕个头,就说侯子轩与瞿心竹的女儿前来拜会伯父与舅舅,祝两位长辈福寿安康、万事如意。”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上官无伋的音量不大但却吐字清晰,“记得住吗?侯-子-轩和瞿-心-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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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一定会被盗。
关于这一点,沈昌从未怀疑过。他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举办这次的赏剑大会,为的也正是这一点。流传千年的青釭古剑,江湖中对它感兴趣的人多不胜数,但真正怀有特殊情感的却只有少数的几个。这些人行踪不定,可能在天涯,可能在海角,更可能已经离开了人世。他需要这些人的出现,所以他必须举办这个赏剑大会。他相信这把剑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在同一时间将这些飘忽不定的人聚集在一起。
因为这是一把魔剑。
自从一千多年前史上最杰出的武学奇才用自己的鲜血使它成魔之后,这把原本神圣的青釭剑就成了侯家人世世代代的噩梦。作为这位武学奇才的后人,他们体内流动的血液更容易与魔剑产生共鸣,从而使人丧失理智、走火入魔,无奈的是他们偏偏又不能对它置之不顾。既然是他们的祖先造就了这个麻烦,那看守这个麻烦就是他们义不容辞的使命。已经没有人记得有多少个侯家的子孙因它丧命,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这把剑也曾多次流传到神州的某个角落,引出一件件神奇、刺激或者悲惨的故事。四十多年前,他的父亲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这把传世之剑,然后……
“用黄铜铸造藏剑阁?”听完他的要求,甑老先生的神色有些凝重,“你要收藏的可是一把魔剑?”
“是。一把流传千年的嗜血魔剑,只有黄铜才能隔绝它的魔性。希望老先生能在藏剑阁里多设置几道机关,以免其他人闯入。”
“天下间能破解我机关的只有一人。如果他不来,我设一道就足够;可如果他要闯,那就算设上十八道机关也无济于事。”
“老先生说的人可是我所想的那个?”
“正是。”
“那无妨。我将广邀天下豪杰参加赏剑大会,这个人将会是我第一个邀请的贵客。”
“你要引他来盗剑?”
“不错。”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他用这把剑为我杀一个人。”
“他会听你的?”
“不会。可我知道那个人也是他的仇人,只要他们两人见面,必然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你举办赏剑大会并建造这样一座藏剑阁,就只是为了给他们提供一个见面的机会?”
“还有一个决战的场地。铜墙铁壁不仅能够隔绝魔性,也能隔绝声音,再加上无人能穿越的十八道机关,无论谁胜谁负都将永远安息。”
“你能判断宝剑是否在藏剑阁里?”
“是的,我能感应地到。”
作为侯家的子孙,他的血液也与魔剑有着天然的羁绊。他能感应到宝剑放入藏剑阁后魔性的减弱,自然也能更清晰地感应到四天前宝剑离开藏剑阁时魔性的剧增。
终于拿走了!
虽然难以猜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