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抚摸着这把剑。
“昨晚来了个客人。”富贵山庄的管家陆明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虽然大老板沈昌严禁任何人再谈起昨晚的事,但他也明白瞒不住他的侄女,所以干脆派了人来直接说给她听。“这个客人是来找朱公子的。但他还没见到朱公子,就在外面的大厅里遇见了南宫绝和南宫彦两兄弟,三人说了没两句话就动起手来。随后朱公子也到了,他倒是没出手。过了没多久就有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护院总管原本想拦着,但一招就被他们给分尸了。紧跟着是锦衣卫,数量比黑衣人还多上一倍。随后大厅和花园就被封锁了,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哇!还有锦衣卫啊!”小龙兴奋地嚷着,“那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开封府的余捕头就带着人来了,朱公子的那位客人跟他去了一趟。没多久衙门里就来了些人,把院子里的血迹和尸体都给清了。”
“还有尸体?”小龙惊骇地问,“有人死了吗?”
“上百号锦衣卫跟黑衣人,个个杀气冲天的,能不死人吗?”
“那……那南宫彦和朱大哥他们几个呢?”
“各自回房了。”
“就这么散了?他们受伤了吗?”
“不清楚。不过朱公子身边的一位姑娘倒伤得不轻,听说到现在还止不住血哩!来了很多大夫,但好像都没什么用。”
“他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呀?”
“这我哪知道呢!昨晚上南宫老爷到城里会友去了,听到消息才赶回来的。听说两位南宫公子一句话都不肯说,南宫老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奇怪啊!”小龙的显然被这个离奇诡异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了,向着屏风问,“姐姐,你不是去看过朱大哥了吗?他告诉你了吗?”
她抚摸着这把剑。
“小姐,小人知道的全部都说了,要没有别的吩咐小人就先告退了。”
她还是抚摸着这把剑。
“姐姐?你说话呀!你不会睡着了吧?”小龙疑惑地转过屏风,突然一声惊呼,扑了过去,“姐姐!你怎么了?你的手……来人哪!快来人哪!”
管家见不对劲,也急忙上前了两步,待他看到屏风后的情形时不由也吃了一惊。
上官无伋就坐在屏风后的桌子旁,左手握着一把剑,右手来回地抚摸着。剑锋割破了她的皮肤,但她却毫无察觉,依然一遍又一遍地从剑锋上抚过。鲜血从手心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整把剑、整只手都殷红一片,分外触目惊心。
她的动作很慢,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就似凝固了一般,找不到丝毫的光彩。
小龙吓得小脸煞白,急忙去拉她的手,“姐姐,你在干什么?你快停下来啊!这样你的手会被割断的!求求你了,快停下来啊!”
他越拉,这双手就越用力,大片大片鲜红的液体从剑锋上滑落下来。陆管家见状就往外跑,打算去叫人。
“站住。”
就在他快要跑出房门的时候,上官无伋突然开口了。
“姐姐!你……你醒了?”小龙喜出望外,忙道,“你快停下来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中邪了?”
上官无伋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看着陆管家,淡淡给:“给我备一匹马。”
“您要去哪,小姐?您的手……”
“快点。”
“是!小人这就去准备!您先停下来……”
“见到马我自然会停。”
陆管家拔腿就跑。
他伺候了沈昌二十几年,办事效率一向很快,但却从没一次像这般神速。马立刻就备好了,而且就直接牵到了藏剑阁外。
上官无伋还在抚摸着这把剑。
她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剑锋的冰冷,同样也感觉不到那似曾相识的温度。小龙的叫声,陆管家的劝阻,仿佛都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她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现在她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这单调的摩擦了。从剑柄到剑尖,再从剑尖到剑柄,一遍又一遍,一轮又一轮。速度越来越慢,力道却越来越大,当速度终于慢到停下来时,她已经一把攥住剑锋,站了起来。
“姐……”
小龙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个字,她的人已经到了马背上。
“你要去哪?”
她仿佛听到有人在问。
去哪?
她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
仿佛又有人问。
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
她所知道的,她想知道的,她必须知道的,都是同一件事。
也只有这一件事!
一扯缰绳,坐下的马儿一声长啸,扬起前蹄。就在这时,一道如雪的白色划过她的眼眸。
相似!
实在太相似!
以至于她的视线、她的注意力、她的精神、她的心都为此而停顿了一瞬间。当这一瞬间过后,她整个人已经被扯下了马背,停在了院子的最中央。
南宫凌箫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映入了她的眼眸。
“你要去哪?”他扣着她的手臂,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要做什么?”
上官无伋呆呆地站着,既不闪躲,也不挣扎。
“你的手怎么了?这把剑……”
“姐姐中邪了!”小龙急忙跑出来,慌慌张张地道,“您可千万别松手啊!不然她又要割自己的手了!”
南宫凌箫全身一震。
“小姐,什么事都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