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一未想这车国皇帝竟当众说出这般黑白颠倒之话来,饶是方才并未被其激怒,此刻也太侮辱人了,她从袖子里翻出数根银针刚要射出去,便感身边一阵风起,只看到南宫墨飞身而去,指尖却只碰到南宫墨一点衣角的凛冽。
秦十一顺着那晃过眼前的明黄色身影望去,南宫墨已然站在了大殿之中,更站在了那车国皇帝的面前,修韧的手臂伸出,五指已然扣住了那凤帝的脖颈,此刻殿中的灯火辉煌绽放,皆已被他那清华绝艳的身影给吸收了,他一袭明黄色袍上的明黄色暗纹映着灯火熠熠闪闪,因气怒交加,真气鼓荡,衣袂烈烈。
那飘舞飞扬的明黄色衣如天空上的太阳的光辉一般,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机,他俊美无双的面容更是被映的愈清冷无尘,这一瞬他像是地狱的魔者,神鬼难挡,令人畏惧。
因这一幕,大殿中高谈阔论的大臣门不知不觉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片人,他们的一向温文尔雅的皇帝生气了。
南宫墨并没在意众人的目光,只微眯着冷眸瞧着那凤帝。南宫墨自从当上皇帝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对除却秦十一之外的人即便怒着,他也是不会轻易生气,只他的脸一向冷惯了,人便显得清冷难以靠近,平日他即便带着笑容尤且叫人害怕,更何况是如今毫不掩饰的怒意?
那凤帝即便存了付死之心,此刻也胆寒起来,双腿抖如筛糠,整个人挂在南宫墨的掌心中,像只可怜的小鸡。南宫墨的五指一点点收紧,那凤帝的双眼已突出,脸色紫红,他却蓦然笑了,道:“说,你这次过来存的什么心思,你来送死,朕便随了他的意又如何?!你想要寻个发兵的理由,朕成全了他又如何?“
南宫墨冷冷的说道:“今天朕告诉天下人,辱吾妻者,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南宫墨的声音并未特意的抬高,甚至如果这殿堂里谁说话,他的声音都能盖住,可此刻大殿实在太静了,他那声音便像带着回音般,若魔音钻进了每个人的耳孔,震荡在所有人的心间。
秦十一心一震,唇角有了笑意,没有想到他家相公还能这样厉害的,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模样,傻里傻气的。
这个傻瓜,明明什么都洞察了,明明知道这个凤帝挖了个坑等着他去跳,他却还是跳了,只因一句,!旖滟似喟似喜地轻叹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突然慕容西里推搡着她:“你还笑是不是,这个凤帝只是一个引子罢了,千万不能杀啊,他是魏国推崇过来的。”慕容西里的话让秦十一皱了眉头,难道魏国要动手了吗?
她将孩子抱给慕容西里说道:“西里姐姐,你先抱着点点去后面休息,我过去劝劝她。”
慕容西里接过孩子点头:“我先过去了,你要小心啊。”转身离去。
然而这时候大殿中却没人注意到她走向南宫墨,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了南宫墨那收紧的手指上。大家以为他就要生生捏断那使臣的脖颈时,却不料南宫墨竟是蓦然松手,登时那凤帝臃肿的身体像破布一般瘫软在地,他剧烈而艰难地喘息咳嗽,一双充血的眼睛却铜铃般望向南宫墨,心里偷偷庆幸刚才重生了,不然真的要被杀死了。
而此刻秦十一已站在了南宫墨的身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南宫墨身上嗜血邪魔般的气息因那软绵绵却坚定不移拉着他的小手而收敛,回眸间虽面沉如水,却冲着秦十一淡淡笑了笑安慰她。
秦十一亦冲南宫墨笑起来,道:“为他含血喷人的几句话,何至于便气坏了自己。”
秦十一的声音轻柔似情人间最亲昵的夜语,声音丝丝绕绕盘上南宫墨的心头,离奇地令他俊美缓和下来,心里怒气也少了不少。
众人却在此时才反应过来,害怕南宫墨当殿杀人的还有一旁的新任丞相南坤,知道秦十一的话在南宫墨心里从来都是举足轻重的,忙磕头道:“此贼杀不得啊,陛下!三思啊,皇后你快劝劝陛下啊!”
他这一磕头,倒是引得满殿上下,不管大臣,贵妇门尽皆跪下求了起来,秦十一蓦然扬唇一笑,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环绕,微挑眉梢,道:“南坤,这个人为何杀不得?一个小国皇帝,不足半年,竟然在我大国面前信口雌黄,搬弄是非,黑白颠倒,满口谎言的无耻小儿,人人得而诛之!”
她言罢,挑着花瓣般明艳的菱唇瞧向南宫墨,又道:“只是此人竟预谋算计我们,却不能轻饶了他,一下捏死,还真是难以解气呢,要不我喂给他一颗什么药丸?总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腾几日,才能消气,陛下你说好不好。”
众人见秦十一此刻从玉阶上走下,以为她是要阻止南宫墨,哪里想到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南宫墨闻言却蓦然气消,眉彩飞扬地朗声笑出来,道:“知我者唯娘子也,今生得娘子相伴,夫复何求!”
他会突然松开手,没有直接捏死那人,正是觉得不能消气,非要他吃些苦头才行。十一和他心意相通,她未曾